-魏懷川帶著孟允棠去了前院宴會處。
人幾乎已是坐滿了。
孟允棠放眼望去,看見了不少的熟面孔。
不過這些人,大多數隻是輕輕掃了她一眼,就挪開了目光,彷彿從來未曾認識過。
但也有那麼幾個,盯著孟允棠一直看的。
這其中,就有孟允棠的表兄周景安。
說是表兄,其實也隔了好幾層。他父親與孟母是隔房堂兄妹。
不過,周景安曾經和孟向學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也是住在孟家的,和孟允棠他們一家,也很相熟。
孟允棠從周景安的目光裡,讀出了痛惜來。
她下意識避開了周景安的目光。
魏懷川出現,所有人都起身朝著魏懷川恭賀。
這一場面,多少都有點兒震撼——孟允棠估計,作為臣子,到了這個份上,的確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畢竟,這還是小小的辦了一場。
若是大辦......
瞧著那些人面上的表情,瞧著現場熱鬨的氣氛,孟允棠的腦子裡,蹦出了幾個字來:權傾朝野。
孟允棠側頭悄悄偷看魏懷川,卻見他依舊神色淡淡,好似天生不會笑一般,即便面對如此場景,甚至連一絲絲的動容都無。
魏懷川抬抬手,朗聲道:“多謝諸位的抬愛。今日略備薄酒,大家無需客氣,與我同樂才好。”
隨後,魏懷川也坐下了。
孟允棠便給魏懷川倒酒。
這一回,倒是沒被魏懷川挑毛病。
與此同時,歌姬舞姬樂伶也都紛紛上場,絲竹聲一響起,頓時再將現場氛圍推向了高點。
不少人紛紛起身與魏懷川敬酒。
魏懷川似也被感染了情緒,吩咐孟允棠前去為對方倒酒。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句話話音落下後,孟允棠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似乎都靜默了一下。
而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猜疑。
孟允棠覺得,魏懷川是故意的。
畢竟這種事情,就是一個得了主人家愛重的丫鬟,都不會做。
但有什麼要緊呢?
孟允棠端著酒壺,從容過去,跪坐在墊子上,替客人們倒酒。
接下來,孟允棠再也沒有回去給魏懷川倒酒。反而是輾轉各處,誰給魏懷川敬酒,她就給誰倒酒。
直到周景安也起身給魏懷川敬酒。
孟允棠過去敬酒。
藉著絲竹聲,周景安壓低聲音說了句:“棠棠,你再忍忍。”
孟允棠抬頭,周景安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明明是在安撫寬慰她,可他看著比她還難過。
顯然,周景安一直在想辦法。
孟允棠心中一暖,回了個微笑,說出口的話卻是:“不必。周公子什麼也不要做。”
得罪魏懷川,沒有好下場。
周家雖然也有些根基,但也隻能算是箇中等。周景安現在領的官職,也不過七品。何必為了她,自毀前程?
周景安似乎有些著急:“我必須要救你。”
孟允棠怕他真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來,當即便將話說重了一些:“不必,周公子沒有那個實力。”
說完這話後,孟允棠便收好酒壺,起身離去,一句多說話的機會也不給。
不過即便是沒有仔細看,她也看到了周景安面上的不可置信。
輾轉幾圈下來,酒過半酣,有人忽然對魏懷川豔羨道:“王爺,聽聞孟氏昔日名動京城,怪不得王爺要將人收入囊中。王爺真是好豔福。府裡兩大花魁,還有一個昔日京都第一美人——”
孟允棠從心底裡生出一股不適來。
這種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而偏偏這句話,魏懷川的迴應,就至關重要了。
孟允棠覺得,魏懷川應該都未必會回。這人明顯有些喝大了,忘形了。竟敢議論起魏懷川後宅的事情了。
魏懷川把玩了著酒杯,掀起眼皮看住了那人。-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