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伸手撿起了地上的珍珠簪。
隨手便將機關打開了。
陸雲鳳是什麼樣的心思,他怎麼會一點防備也沒有?
所以,孟允棠得了什麼,他早就知曉。
隻是,裡頭空空如也。
饒是魏懷川,也是微微一愣。隨後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後,便哂然一笑——
魏懷川不動聲色把機關複原,重新把簪子扔在了地上。
將魏懷川送回去休養的時候,孟允棠藉口拿東西,悄悄地拿回了金簪。
魏懷川好似真的醉了。洗過澡,便安靜睡了。
孟允棠守著魏懷川。
爐子上溫著水,隻要魏懷川醒來,就有熱水喝。
外頭還有如玫候著,如果魏懷川還有什麼吩咐,也立刻就可以去辦。
孟允棠沒吃東西。
雙喜偷偷送來了兩塊月餅:“府裡發的,我特地給你留的。”
孟允棠接過帕子包的兩塊月餅,笑了:“謝謝。”
雙喜撇嘴:“你那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我怕你不吃飯到時候病了還得我伺候你。”
反正堅決不承認自己是特地想著孟允棠了。
孟允棠從衣裳裡摸出金簪子來:“你幫我拿出去融了賣了,我給你分錢。”
雙喜看清楚是個什麼東西之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你從哪裡偷的!”
“太後孃娘賞的。”孟允棠解釋一句,往雙喜手裡一塞:“去吧,别讓太多人知道。楊嬤嬤問,就說王爺知道就行。”
這個事兒在魏懷川面前過了明路,他沒反對,就是默許。
那就不用有顧慮。
雙喜懷疑孟允棠是騙她的。
孟允棠笑笑:“真的。”
然後就讓雙喜走了。
而後,孟允棠把月餅分給瞭如玫一塊,自己躲在屋裡去偷吃。
她不知道的是,那塊月餅,如玫看了很久很久,才咬了一口。
月餅口味一般,是最普通的黑芝麻餡的。
但是很甜。
孟允棠一口一口吃得很開心,也很珍惜。
月光從窗欞灑進屋裡,落在地上,映照出窗欞的樣子。
孟允棠悄悄推開窗,看著天上的月亮,覺得月亮可真是又大又圓又亮。
在天牢裡,根本看不見這樣的景色。
她不可遏製的想起了爹孃,還有弟弟。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團聚。
她甚至忍不住思考,如果爹爹要藏東西,會藏到哪裡去呢?家裡?外面?還是交給可以信賴的人?
思緒紛紛,卻猶如亂麻。
孟允棠看得太久,涼風一吹,這才回過神來,關上窗,她回頭,看住了床榻上睡著的魏懷川。
今天陸雲鳳的話,她覺得很有問題。
而且,陸雲鳳她......變了。
也是今日,她才陡然發覺,她可能從來沒有瞭解過自己這位好閨蜜。
陸雲鳳今日給她毒藥,到底是想要她死,還是......想要魏懷川死?
但陸雲鳳說自己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她是不信的。
整個陸家,都是陸雲鳳可用的人。而且先皇經營那麼多年,也必定會留下一些可以信重的人。
可陸雲鳳為什麼要撒謊呢?
為了矇騙她?
而且,陸雲鳳說試過救她。
她也不信。
天牢裡,救人出去是難,可要人幫忙帶個話,給頓飽飯吃,給個避寒的衣裳,也不算太難。
這些年,她隻是受儘折磨,從未有過一絲好意籠罩她。
甚至,有一次有個獄卒好心,見她實在是可憐,給了她一點稻草,可後來,那個獄卒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調走了。
有人見不得好,就是要折磨她。
可折磨她的人即便是先皇,作為皇後,也總是可以想辦法讓她好過些。
哪怕是什麼都做不到,帶句話,讓她安心也好。
再或者,幫她安頓好她在乎的人。
可是,什麼都沒有。
陸雲鳳什麼都沒做。反而再相見,隻是求她殺了魏懷川。
這不是要殺魏懷川,這是要殺了她。
想通這一點,孟允棠忽然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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