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掃了一眼孟允棠,冷聲道:“慎言!朝堂大事,也有你插嘴的份!”
徐岩卻沒有惱怒的意思,反而看了一眼孟允棠。
不過也並未久看,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魏懷川:“王爺以為這個主意如何?”
魏懷川搖頭:“不能服眾。而且,若是結果不是想要的結果呢?”
他語氣冷淡:“如今天下剛安穩下來,經不起風浪了。魏家的口碑名聲,都快被折騰光了。再繼續下去,隻怕遲早就要被反。”
一旦所有百姓都覺得皇族都是糜爛腐朽,貪圖享樂,荒誕無比的,那暗處的豺狼就會竄出來,狠狠地撕咬。
魏懷川冷冷看著徐岩:“征戰幾年,國庫空虛,就衝著這一點,你覺得,其他的事情重要嗎?”
整個朝堂百孔千瘡。
現在先得顧這些。
徐岩說不出話來,最後重重地歎氣:“可這麼傳下去,遲早也要出事的!”
“陛下年幼,如今暫且不能乾政。太後雖有些威脅,但很快......就不能了。”魏懷川淡淡道:“太後為了這些流言,憂思難解,抑鬱成疾。”
這是魏懷川給徐岩的回答。
徐岩驚訝看一眼魏懷川。
魏懷川神色平靜,淡淡道:“任何人都不可動搖國家安穩。”
說這話的時候,孟允棠甚至能感覺出淡淡的殺氣。
而且,她總覺得,魏懷川這話也有點衝著她去的味道。
孟允棠垂下眼眸,心頭輕笑:撥亂反正,難道不是安穩民心的好辦法嗎?
什麼時候,魏懷川也開始這樣謹慎膽小了呢?
她暗自歎了一口氣,但並未再出聲。
就連徐岩,也是陷入了思緒中,最後起身告辭。
來的時候,徐岩還是背脊挺直,步伐有力。
但走的時候,徐岩卻好似被抽空了所有精力。
他的肩膀塌下去,彷彿承受了什麼擔不起的重量。
等到徐岩一走,魏懷川冷冷看了一眼孟允棠:“日後再胡亂言語,本王不會輕饒。”
孟允棠從善如流,十分爽快道:“是,我這就去反省。”
這樣一句話之後,魏懷川忽然發現自己反而說不出什麼話來了——話都讓孟允棠一個人說完了!
他懶得再理會孟允棠。
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
翌日,魏懷川如常上朝。
結果沒想到,才剛走到皇宮護城河,就聽見了幾聲尖叫。
魏懷川便讓人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人忙過去檢視,結果這一看,頓時就嚇了一跳。
護城河裡漂著一具屍體。
尖叫聲是發現屍體的宮人發出的。
聽完了回稟,魏懷川使勁兒捏了捏眉心,隻感覺事情多得讓人煩心。
通知羅京明帶人來驗屍後,魏懷川便去上朝。
隻是,沒多久,羅京明就匆匆過來稟告:“已經查清楚了。是他殺。人的身份也查出來了。幾日前,正是他喝酒時候說漏了嘴。”
至於說漏嘴什麼,羅京明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在場的人誰不明白呢?
大殿上鴉雀無聲了一小會兒,就開始爆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
大臣們止不住交頭接耳。
魏懷川坐在椅子上,看著底下的亂象,最後深吸一口氣:“都安靜。”
場面重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魏懷川,等著他發話。
魏懷川看著這些大臣們,卻十分的不想說話。
可不說不行,最後,他擺擺手:“三日內,找出凶手。”
羅京明遲疑了一下。
但最終還是沒多問。隻是回稟了另外一件事:“有幾個人來報案,說有人跟蹤他們,並且行圖不軌。”
魏懷川隻和羅京明對視一眼,就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
那幾個人,隻怕都和陸雲鳳陸太後有關聯。
或者說,都和外頭的傳聞有關聯。
有人在殺人滅口。
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徐岩站起了身來。
當看到徐岩起身那一刹那,魏懷川就知道徐岩想乾什麼了,他立刻灼灼看了過去。
一股怒氣緩緩從心底滋生,魏懷川是真有點兒想殺人了:一個個的,就不能讓人省省心!
然而,魏懷川的目光顯然並沒有起到任何的阻攔作用,徐岩還是正了正衣冠,大聲道:“如今外頭傳聞四起。王爺此法,如同堵漏,終歸不是好辦法。要我說,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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