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魏清芳的調侃,孟允棠也沒有半點不自在,笑了笑:“他和我雖有舊怨,但他本身是個有遠見的人,且對朝廷也的確是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半點私心。”
說到這裡,魏清芳就歎了一口氣:“說得好聽,是忠心耿耿,可未嘗不是死心眼。”
寧可扶持一個黃口小兒,也不願真正的接管過來——可曆來亡國,多半是天子年幼登基,初時難掌大權,權利旁落,或是掌權後太過年輕昏庸,頻頻出錯,導致國力受損。
但魏清芳也佩服魏懷川的:“他倒是真能忍得住誘惑。不容易。”
孟允棠垂眸笑了:“他從來都是個剋製得住自己的人。”
魏清芳看不得孟允棠這副樣子,伸手掐了她的臉蛋一下,恨鐵不成鋼:“魏懷川就那麼好?他對你——”
孟允棠輕聲道:“是我先辜負了他。不能怪他。”
魏清芳更加不想說話了。
孟允棠也不打算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當即索性說起了正經事:“您幫我給王益帶句話,就說繼續盯著就行,不必插手。但若林明珠想做點什麼,必要時候,可以推波助瀾,幫她一把。”
魏懷川這麼做,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她猜不透。
但林明珠的心思,卻很明顯——先是讓兩個孩子的身份過了明路,改了姓,甚至不惜把自己變成先皇的外室......圖的必定不隻是一個爵位。
但林明珠想要那個位置,就要先和陸雲鳳較量一回。
孟允棠想到這裡,笑了笑:“若是有針對陸家的證據,也可以不經意讓林明珠知曉。”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孟允棠這回倒是有點兒後悔,當時怎麼就拒絕了林明珠的示好。
魏清芳看著孟允棠,輕聲道:“要不然,我勸勸他,你們未必不能......”
好好過日子。
孟允棠搖搖頭:“不必了。他已經放下了。我......也該放下了。”
魏清芳一愣。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還在說魏懷川好話的孟允棠,是怎麼能說出她自己應該放下魏懷川的話的。
孟允棠笑了笑:“姨媽,我娘想你了。等我辦完了事,你要不要跟我離開京都?外頭天高海闊,必是比京都呆著舒服的。”
魏清芳又是一愣。
她能感覺到,孟允棠是真的想放下魏懷川離開京都了。
魏清芳忍不住想:魏懷川那臭小子知道了這個事情,會是什麼反應?怕隻怕......
但魏清芳遲疑著,到底沒把心裡頭的顧慮說出來。
至於她離開的事情,魏清芳笑了笑,柔聲道:“等他們死了,我就離開。”
孟允棠明白魏清芳的恨,當即點點頭:“那就讓這一天快點到來。”
魏清芳笑了笑,隻是笑容苦澀:“哪有那麼容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孟允棠輕聲道:“會很快到來的。”
怕魏清芳想起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孟允棠就問起了現在外頭的局勢:“王爺交出印章這麼久了,外頭沒起什麼亂子吧?”
說起外頭,魏清芳就止不住地冷笑了一聲:“是沒起什麼亂子,但也沒有什麼好事兒。陸家人如今正是猖狂的時候呢。去陸家拜訪的人,每日都要排起長龍了!”
孟允棠倒不奇怪:“那陸家人最近心情不錯。”
魏清芳面上神色卻露出一絲絲鄙夷:“是啊,那任命書也如同流水一樣散了出去。現在一時半會出不了什麼亂子,可再過一過就不一定了。”
孟允棠揚眉:“陸雲鳳這樣肆意妄為的?”
但她大概也能猜到陸雲鳳這樣急切安插人手是想做什麼。
前一段時間爆出來那些事兒,她在朝中的人手至少被打掉了一大半,現在朝堂裡掌管要職的,多數都是站在魏懷川這邊的人。
她想全部替換成自己的人,一時半會做不到,但卻可以讓魏懷川的人身邊,都有一個她的人。
假以時日,再慢慢替換。
而朝中一切也都掌握在她手裡。
孟允棠又問了句:“那玄甲軍和王爺的那些人呢?如今怎麼安置的?”
“玄甲軍啊。玄甲軍的將領換了人。”魏清芳神色複雜:“是陸雲鳳嫂嫂的親兄弟管著。至於其他大臣,魏懷川那小子一不上朝,他們告假的告假,稱病的稱病,實在是躲不了的,如今也當起了甩手掌櫃。”
平靜隻是暫時的。隻要出點事,朝廷就得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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