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蘇煙煙又派人來請魏懷川。
這一次的理由是心口疼。
魏懷川神色淡淡:“那就請大夫去。”
聽這意思,是不打算去了。
孟允棠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心頭卻多多少少的有點兒發甜。
絲絲縷縷的,悄然就在四肢百骸散開來。
她悄悄地看魏懷川。
正好就撞進了魏懷川戲謔的眼睛裡。
那一雙眼睛,好似看穿了她心裡頭所有的心思。
所有的那些絲絲縷縷的東西,都無所遁形。
她莫名有點緊張,有些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
魏懷川忽然輕笑:“看來,某些人的確是存了什麼念頭。”
那語氣......
孟允棠看著魏懷川,心有點往下沉。
然後她就聽見魏懷川帶著點惡劣笑意吩咐下去:“我忙完手裡的事,再過去看煙煙。”
這一刹那,孟允棠彷彿聽見了什麼尖銳東西刺破皮肉的聲音。
然後就是綿綿密密地疼。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瞬間,她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兒微微泛白。
而她面上的神色變化,更讓人不由得想起碎裂的瓷器。
蘇煙煙的丫環,自然是從失望到欣喜,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喜悅:“奴婢這就去告訴蘇姨娘,姨娘定會很高興!”
等人退出去了,魏懷川又緩緩開口:“既然你人不舒服,便不必跟著去伺候了。”
孟允棠聽見這話,簡直覺得想笑。
魏懷川的唇角勾起,笑容逐漸加深:“可别說本王不體恤。”
這一瞬間,孟允棠是真笑起來了,隻是眼底半點笑意也沒有,就連語氣也尖銳冰冷地。
她一字一頓道:“那就多謝王爺體恤了,沒想到王爺竟是如此心善。”
魏懷川彷彿並未曾注意到孟允棠的變化:“那就好好銘記於心。”
孟允棠木然接了句:“奴婢一定銘記於心。”
接下來一段時間,孟允棠卻都不知怎麼度過去的。
等到魏懷川起身,她便麻木地上前去服侍他穿衣。
卻不承想,魏懷川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怎麼,看著有些難受,莫不是對本王餘情未了?”
孟允棠垂著眼眸,不去看他,微微掙紮,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但魏懷川卻似鐵了心要她回答,不可能鬆開手,甚至還反問:“為何不敢看本王?”
孟允棠知他不會放過自己,便索性抬起頭來,和他對視:“是又如何?”
她是真有些怒意,不過,卻因為眼眶的微微發紅,就顯得這份怒意變了一種味道。
魏懷川抬起另一隻手,用大拇指輕輕蹭了蹭孟允棠泛紅的眼角,淡笑道:“每一次,我們吵架,你都如此。我見你如此,便會忍不住心軟。”
孟允棠微微一怔。
將近半年過去,除了那件事情,魏懷川幾乎從來沒有提起過從前。
今日,還是頭一回。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魏懷川到底想乾什麼了。
魏懷川的大拇指摩挲了好一陣子,幾乎將孟允棠眼尾那一片蹭得通紅了,才鬆開了大拇指。也鬆開了對孟允棠的鉗製。
他勾了勾唇:“若你沒有背叛我,我想,這輩子大抵我都是願意讓著你的,我捨不得見你這般模樣。”
孟允棠已經猜到他下一刻要說什麼,喉嚨發緊,口中乾澀:“魏懷川,我......”
“收起你這副樣子。”魏懷川就那麼笑著,語氣平平:“如今再擺出這般模樣,隻叫我噁心。”
孟允棠的話,直接被封在了口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她看著魏懷川,眼底俱是難過和傷痛,她聽見她自己說道:“魏懷川,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魏懷川微微揚眉,也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意外,他道:“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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