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看著暴躁的隨王,淺笑:“看來還是庶子對您更重要。就是不知世子知道這個事情後,心裡又該如何想。”
隨王終究還是在變化了幾次神色之後,再度隱忍下來。
他皺眉問孟允棠:“必須要?”
孟允棠輕聲卻堅決:“必須。”
隨王看著孟允棠,良久應了一聲:“行,那你們什麼時候放人?”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隨王庶子的命,就已經是被放在砧板上的魚肉。
孟允棠可以隨意宰割。
說實話,孟允棠一直都很不喜歡這種對親情淡漠,能把骨肉親情,一切感情都當成是交易對象的人。
但世界上總有很多這樣的人。
隨王就是其一。
“你不用你動手,你隻需將人綁了,蒙上眼睛和頭,交給我的人。你回去後,第二天,同樣那個時辰,會有馬車等在你家門口。”孟允棠淡淡開口,語氣裡有一點微不可查的厭惡,“别耍花招,我們接到人之後,才會放人。”
因為這一句話,隨王的心思歇了下去,他隻再度要求孟允棠保證:“不要折磨世子。”
孟允棠笑了:“這不是做買賣,即便是,您也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這句話成功讓隨王沉默了。
而後,孟允棠又道:“方才那些都是我要的。現在,我們來說說我們王爺要的。”
隨王敢怒不敢言。
孟允棠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擬定了想要的東西。
隨王手裡的確是沒有實權的,可是,他秘密培養的一些工匠,卻帶給了他巨大的利益。
而隨王世子的野心之所以膨脹,也是因為如此。
孟允棠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
她道:“城西的莊子,城北的莊子,還有一百八十個匠人。”
隨王本來還在心裡做建設。
但沒想到孟允棠會說這個。
當即怒瞪孟允棠,甚至連眼眶都因為過於憤怒瞪大了數圈,顯得有些目眥欲裂。
不過,除了憤怒,還有些後怕。
他在想,到底是怎麼走漏了風聲,竟然讓魏懷川知道了這個事情!
隨王是真的沒想過别的。
他自認為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坐那個位置。
當然,他不能,但他的子孫未必不能。
在那之前,他要積攢足夠的錢——想要成事,錢是必須的。
孟允棠含笑對上隨王的目光,絲毫不因為隨王的憤怒而膽怯。
甚至,她因為過於放鬆,還顯得有些氣定神閒。
隨王就更不痛快了。
但沒辦法,嫡子的命運在别人手裡捏著,他最終還是得低頭。
孟允棠偏偏這個時候忽然問了這麼一句:“隨王對王爺執政這件事情怎麼看?”
隨王看著孟允棠的眼睛,幾乎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咬了半天後槽牙,卻還是隻能順著她的意思道:“魏懷川雖是小輩,卻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執政,我放心。且,他對陛下的忠心耿耿,我也看在眼裡。誰以後若說他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
孟允棠笑容更大了幾分,滿意點頭:“隨王果然是實誠人。”
這句誇獎,直接就把隨王誇得眼前一黑,胸口一悶,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隨王最後走的時候,是按著胸口走的。
他回去後半個時辰內,就把地契和賣身契都送了過來。
那麼厚厚一大疊,匣子裡都快裝不下。
孟允棠帶著匣子回去覆命。
魏懷川微微揚眉,神色絲毫不見激動或者期待。
孟允棠那微微得意的心情,瞬間熄滅了——那畢竟是魏懷川,隻要他想,天下都是唾手可得的,還不至於為這個就跟著她一起暗戳戳高興。
但下一刻,魏懷川就出了聲:“說說。”
隻這兩個字,孟允棠心情又飛揚起來。她將東西放到了魏懷川面前,又把過程說了一遍,說著說著,就開始眉飛色舞起來,半點不見平日裡的雲淡風輕。
魏懷川唇角也若有似無地勾了起來,卻不知是為了那些東西,還是為了别的。
最後,等孟允棠說完了,魏懷川才問一句:“怎麼,才要了這些?”
孟允棠低聲笑了起來,眼眸裡帶著些狡黠:“那怎麼夠?隨王世子會告訴我們,他們庫房在何處的。有了那些盔甲,想必王爺能添一支精兵。就是這些東西,咱們得自己去取。”
這才是最貴重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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