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的話,讓陸雲婷瞬間脫口而出:“那你呢?就不怕?你看看魏懷川剛剛看她那眼神!”
氣氛陡然沉默下來。
就在陸雲婷覺得扳回一城的時候,她聽見孟允棠緩緩開口:“怕什麼?五年前,少女孟允棠早就死了。魏懷川若是將我送走,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怕什麼?”
陸雲婷看孟允棠的臉。
卻見孟允棠果真一臉淡然。
那神色,好似真的一點不擔心。
陸雲婷卻不肯放棄:“你難道就甘心?”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孟允棠反問陸雲婷:“你想聽我說我不甘心,然後讓我跟你一起去母留子?”
心思被戳破,陸雲婷抿住了嘴唇,想了想,卻又要嘴硬:“我又何須做到那一步,我畢竟姓陸。隻要魏懷川不休妻,我就能安安穩穩,富貴榮華一輩子。”
“那你還有什麼好怕?”孟允棠哂笑加大,抬手攏了攏衣襟,總覺得春日夜裡還是太寒涼:“那你便安安穩穩過就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雲婷終於還是按捺不住:“罷了,我與你說實話吧。趙紅纓雖然是陸家找來的,但她未必會聽我的。而且你說得對,她野心太重。我需要你幫忙。别讓她尾巴翹上天!”
“必要時候,可以。”孟允棠頷首,深深看了陸雲婷一眼:“跟我說話,還是說實話才好,這樣,省些口水。”
陸雲婷氣得半死,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作罷,冷著臉回屋睡覺。
孟允棠站在原地不動,抬頭看月亮。
月亮皎潔,月光輝輝,遠處的海棠樹已開了一部分,在月色下,褪去白日嫵媚嬌豔,反而有了幾分影影綽綽的寂寥孤獨。
孟允棠看了一會兒,便回了飲宴的屋子。
卻見趙紅纓已是要整個人靠在魏懷川懷中。
而魏懷川也並無拒絕的意思。
不同屋外的涼意,屋裡的纏綿,濃烈火熱。
孟允棠邁進屋的腿慢慢收回來。
她想,還債,也可以用别的還。何必非要執著感情?有些事情,自己也該看得清楚些——魏懷川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魏懷川了。
算算日子,孃親那邊也該收到信了吧?
這麼久了,自己也未曾試探過魏懷川,或許,也該試試了。
孟允棠思緒紛紛,漸漸地,倒忘了其他的,隻有一個身子還困在原地,思緒卻早不知去了何地。
可讓人意外的是,趙紅纓卻沒留下魏懷川,反而將魏懷川推了出來,笑道:“王爺該休息了。”
那酡紅的臉頰,嫣紅的唇,迷濛的眸,卻都散著誘人的東西。
魏懷川抬手將自己披風籠在了趙紅纓身上:“夜裡涼,莫要出來。早些睡。”
那溫和如水的語氣聲音,孟允棠心想,自己曾聽過的。
隨後,魏懷川親昵地捏了捏趙紅纓的臉,這才走了。
孟允棠跟在魏懷川身後,隻覺得太冷,凍得人都快木了。
走了一段,魏懷川忽然輕笑一聲:“你覺得,你不是我手裡的玩物?”
孟允棠凜然,直覺魏懷川接下來的話怕是很難聽至極。
果然,魏懷川下一句便是:“孟允棠,你真以為,自己還是孟家小姐?别忘了,你娘和你弟弟都還在我手裡——我就是讓你去伺候别人,你也一樣得去。”
他每說一個字,孟允棠就覺得身上更冷一分。
孟允棠笑了一聲:“伺候男人我擅長,伺候女人,我卻不行。怎麼,王爺想讓我伺候誰?”
“而且,王爺不想要那東西了?”孟允棠語氣更加平靜冷淡:“至於我娘和我弟弟,至今都沒有讓我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誰知道是不是騙我的?”
魏懷川陡然轉身,捏住了孟允棠的下頜,目光鋒利:“孟允棠,是本王最近太溫和,讓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了?”
孟允棠被捏得生疼,就按住了魏懷川的下巴,但並無服軟的意思,反而也是罕見的強硬:“我要見我娘和弟弟。”
四目相對,竟是誰也不肯相讓!
魏懷川的面容染上了陰鷙:“孟允棠,你是真不怕死?!”
孟允棠笑了:“王爺可以試試。我想,王爺的手段,比得過比不過天牢?”
她掙出魏懷川的鉗製,面上露出點冷意:“王爺還是應該拿出點誠意了。”
說完,孟允棠竟是直接走了。
把魏懷川甩在了原地。
魏懷川站在原地,良久才“嗬”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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