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發生的事,比紅筱人生的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她自問在京城這麼多年,見過的事已經數不勝數,可像今天晚上這樣驚心動魄的,屬實還是頭一次。
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捧起水澆在臉上,整個人凍得都打了個冷顫,然後才靠在土堆上,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脖子上和臉上的傷至今還在隱隱作痛,她想到被那個女孩子按在地上時的場景,心裡到現在還是忍不住的覺得驚悸。
她是不會感覺錯的,那個女孩子是個厲害的殺手。
她說她是殿下派來的......
殿下......
紅筱閉了閉眼睛,緩緩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站起身來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迅速的閃進河邊的樹林裡。
她的速度很快,在天矇矇亮之前,已經到了一處位於山腳下的寂靜宅院。
這裡因為地靠著溫泉,所以不少富貴人家來這裡置辦别業,詹文輝雖然明面上官職不高,但是背靠著齊王,自然也是能在這個地方置辦的起宅邸的。
紅筱渾身疲憊的敲開了房門,立即便有人接了出來,看到她這副狼狽樣子不由得驚撥出聲。
她冷冷的看了來人一眼:“閉嘴!别出聲,叫人都不許亂走,别說我回來了,去燒幾盆熱水來。”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她在外奔波一夜,腦子都已經有些僵了,隻想儘快泡個澡。
直到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她才覺得自己算是徹底活過來了,吩咐讓底下的人上飯菜。
琴書抱著個手爐進來給她,有些擔憂:“姑姑,您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紅筱挑眉瞥了她一眼,放下手裡的熱湯問:“大人最近回來過沒有?”
她嘴裡的大人指的自然是詹文輝。
昨天晚上那個女殺手說詹文輝已經死了,她雖然心裡隱隱不安,卻總覺得不大可能。
琴書睜大眼睛搖了搖頭:“大人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了。”
真的沒回來過,也沒送過信.......
紅筱手裡的碗一下子沒端穩,砰的一聲砸在桌上,湯水也濺了出來。
琴書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來擦桌子,又忙著看紅筱的手:“姑姑,您沒事兒吧?”
紅筱平時最是細皮嫩肉,也極為注重保養,這湯若是燙著了手,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事來。
可這次紅筱卻沒功夫計較這些,她一把將琴書給推開了,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轉身就朝外走。
走了一截,她又轉過頭來盯著琴書:“最近有沒有聽見過大人的訊息?”
琴書被她這一驚一乍給嚇得不輕,膽戰心驚的搖了搖頭。
也是,這個地方是她跟詹文輝的私宅,平時並無外人知道,在這裡伺候的琴書甚至都不清楚詹文輝具體身份。
就算是有訊息,也傳不到這裡來。
她吐出一口氣,不再多說,正要轉身出門,卻忽然聽見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
房頂上有人!
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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