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胯下之辱尚且能夠泰然自若,唾面自乾的典故你也是聽著長大的!”柳老夫人嚴厲的看著她:“你現在經受的這點困難算是什麼困難?我當年一個人在外頭,生下你的父親和姑姑,含辛茹苦的將她們撫養到了六七歲,又要接受她們離開我回到侯府,叫别人母親的境遇!”
想到舊事,柳老夫人仍舊還是滿腹怨氣:“我若是跟你一樣,早就一頭撞死了!哪裡還能熬到最後全家團圓,風風光光的這一天?!”
柳明珠默然不語。
柳老夫人就眯了眯眼睛:“現在隻不過是一個下賤的野種,就能將你逼得方寸大亂,失去鬥誌!那以後你如何成齊王妃,甚至成一國之母!將來進了宮,宮闈之中波譎雲詭,你自己立不起來,别人能幫你多久?”
她說完,便失望的看著柳明珠:“滾下去!好好反省反省!一件小事罷了,那個野種現在說不定都已經被你爹給當場誅殺,這樣的人還值得你惦記什麼?”
屋子裡安靜下來,柳明珠捂著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柳老夫人,忽然跪下來朝著柳老夫人磕了個頭:“對不起祖母,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失望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沉默片刻,她又有些遲疑的問:“可是,太醫說我現在身體元氣大傷,以後都可能不會有子嗣了,這樣一來,我真的還能成為齊王妃嗎?”
柳老夫人冷笑出聲:“怎麼不行?!齊王身上流的是咱們柳家得到血!他娘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若是說能,那就能!生不出孩子算什麼?後宮嬪妃生下來的,都是你的孩子!”
柳明珠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重重的點頭。
正好管事媽媽那邊進來稟報,說是門房上有個人來說有柳驚鴻的訊息要稟報。
柳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是誰?”
管事的謹慎的說:“來人說是一個鏢局的鏢師,說他是被人雇傭的,跟世子交手過,如今知道世子的情況。”
跟驚鴻交手過?
柳老夫人眯了眯眼有些懷疑:“是嗎?”
不過很快就又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
是不是的,叫進來問問就知道了。
反正若是敢騙他們楚國公府,那就是嫌棄命太長了。
她當即吩咐:“去將人給帶進來,在水鏡廳等著。”
水鏡廳是國公府平時用來接見外院管事的地方,在二門處,如此一來內外有别,也能方便管束內外宅的人。
管事的應了一聲,很快就去將黃文俊給帶了進來。
黃文俊下午就來了,等到終於被接見,已經是晚上。
華燈初上,國公府到處張燈結綵,長廊底下每隔幾步便掛著一盞盞的燈籠,連樹上也都是有燈籠明晃晃的照著的。
也不知道這一夜下來得廢多少蠟燭。
黃文俊忍不住咋舌。
等到穿過長廊,進了水鏡廳,他便更是感覺目不暇接了,水鏡廳是連接內外宅的地方,一共三層,前後兩棟,中間用飛橋相連,此時有丫頭從飛橋上提著燈籠經過,遠遠望去燈光交相輝映,如同長龍。
黃文俊心臟砰砰砰的跳的厲害,到了柳老夫人跟前,已經腿軟的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夫人,我要告發!我知道是誰殺死的楚國公世子!”
柳老夫人正在喝茶,聞言茶盞落在地上,整個人都變了一副模樣:“你胡說八道什麼?竟敢信口雌黃,真是該死!”
黃文俊不管不顧砰砰砰的磕頭:“小的不是胡說,小的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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