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一家哭得都很傷心絕望。
鹿茸的娘更是跪到孟允棠腳邊,一個勁兒磕頭求助。
陸雲婷臉色就沒好看過,這會兒看著孟允棠,也很不善。
孟允棠垂下眼眸,輕聲道:“王妃才是正經的主子,我不過是領命行事。”
陸雲婷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變成了警惕——尤其是她貼身的丫環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之後。
孟允棠大概也能猜到那丫環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給陸雲婷分析和出主意。
但她沒出聲。
而鹿茸娘已經聽懂了孟允棠的話,爬到了陸雲婷腳邊去,瘋狂磕頭求饒,隻求陸雲婷看在他們兩口子為王府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的份上,就放鹿茸一條命。
陸雲婷看著鹿茸娘涕淚橫流的樣子,抽回了自己的腳,不允許鹿茸娘觸碰到。
然後,她冷冷道:“别的也就罷了,冤枉本王妃,便該死罪。”
鹿茸娘一聽這話,險些癱軟在地上。
孟允棠則是微笑起來,誇讚一句:“王妃英明!”
陸雲婷看過來,正好看到孟允棠明顯擴大的笑容。
頓時,陸雲婷也笑了一下:“這麼說,棠姐姐你也覺得,她罪該萬死?”
“自然。”孟允棠毫不猶豫,“我本還擔心王妃太過仁慈。”
下一刻,陸雲婷笑容更深了幾分,她歎了一口氣:“棠姐姐如今戾氣重了些。要我說,她也是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未必不能給次機會。而且,畢竟一家子都是為府裡辦事,更該有幾分體面。”
“就當是為了王爺祈福,便免去她的死罪。她如今被打成這個樣子,也算受了過。這事兒就揭過去吧。”
聽見這話的鹿茸,簡直是不敢相信,她抬起頭來,愣愣地看住陸雲婷,半晌被她娘一拉之後,這才想起來,頓時瘋狂磕頭,連連謝恩。
要知道,她真是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
孟允棠看著眼前這一幕,抿緊了嘴唇,淡淡掃了一眼陸雲婷:“王妃果然是菩薩心腸。”
說完這話,孟允棠就告辭離去,竟是一刻也沒有久留。
她走後,陸雲婷這才輕笑出聲,聽那聲音竟還有點兒得意。
她滿意看了一眼自己丫環,隨後又道:“好了。咱們也回去吧。這裡血腥味太重,噁心。”
那是一眼也沒有多看鹿茸。
但鹿茸一家子,卻跪到了陸雲婷走遠了,還不肯起來。
事情調查到了這個地步,算是斷了線索。孟允棠回去後,面對楊嬤嬤的詢問目光,隻輕輕地搖了搖頭。
楊嬤嬤眉頭一皺。隨後拉著孟允棠去外頭,悄聲問怎麼回事。
孟允棠將前後事情一說。
楊嬤嬤卻立刻看出了端倪:“那鹿茸包藏禍心,為何要留著她的命?還把這個好名聲給了王妃——”
孟允棠就知瞞不過楊嬤嬤,也就說了自己心裡的打算:“我若要殺鹿茸,王妃必定會保人。一樣也是殺不掉的。倒不如給鹿茸一個恩情,日後,再讓她指認。那人再怎麼藏,總歸是在府裡,我打算把鹿茸貶成低等丫環,讓她洗衣裳。”
楊嬤嬤頓時揚眉:“你想讓她自己去找那個人?”
洗衣房每日要收臟衣,送乾淨衣裳去各處院子,最能見到很多人。
孟允棠頷首:“她自己,應該也是想報仇的。”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婚事自然不可能繼續,府裡也不會放人。還被貶為低等丫環,又受了皮肉之苦,沒人比鹿茸更恨背後搞鬼的人。
而且......
孟允棠輕聲道:“況且,背後之人,說不得還想殺人滅口呢。”
鹿茸就是那個餌料,吸引著藏在水草深處的大魚。
兩樣加起來,足以讓孟允棠先放過鹿茸。
楊嬤嬤明白這一切之後,再看孟允棠的時候,便多了幾分讚許:“這件事情,姑娘想得真周到。隻盼著水落石出的那一日,早點到來。雙喜她......也能好受些。”
提起雙喜,兩人俱是沉默下來。
孟允棠輕歎一聲,“嬤嬤給雙喜相看個好人家吧。别的不說,至少一輩子都不能欺負了雙喜才好。”
楊嬤嬤勉強笑了笑:“這是必需的。有王爺在,誰敢欺負王府的人?”
可誰都知道,這到底也彌補不了雙喜承受的和失去的。
隻不過是他們為了讓自己好受些的做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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