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恍神,魏懷川腳底下的步伐都微微一頓。
片刻工夫,孟允棠已經走到了他跟前。
看著孟允棠盈盈帶笑的眼睛,魏懷川手指痙攣似得扣緊,又鬆開。
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捏住孟允棠的下頜,冷冷出聲:“你忘了你的身份?”
一個丫環罷了,竟如此做派,倒像是他的妻子一般——
孟允棠卻格外柔順,不管他的冷言冷語譏諷,還是捏得她下頜微微作痛,她都隻是用那雙眼睛看著魏懷川,聲音也柔軟:“奴婢沒忘,隻是在儘責罷了。等候王爺,服侍王爺,難道不是奴婢的職責嗎?”
魏懷川驀然鬆開了手指,輕哼:“沒忘就好。别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本王和王妃不和,可不是為了你。”
孟允棠連連點頭:“是,奴婢明白。”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要緊呢?
她愛憐地看著魏懷川,心疼他。
魏懷川卻隻覺得見了鬼——為何如此看本王?!
他不是遲疑的性子,因此直接就問了:“為何如此看本王?!”
孟允棠垂下眼眸,輕聲解釋:“王爺連日忙碌,都瘦了。奴婢看著心疼。”
她越是這樣,魏懷川心頭就越是狐疑,而且隻覺得渾身不自在,當即冷冷推開孟允棠,不再多言。
魏懷川是真餓了,雖然飯菜已經涼了,卻等不及廚房新做了送來,隻讓孟允棠在小爐子上蒸了蒸,弄熱一些,就快速吃了。
吃過飯,孟允棠服侍他沐浴。
然而頭一回,魏懷川竟是不同意,甚至還冷淡說了句:“别想那些。”
孟允棠僵在原地:誰想那些了?還有,那些是哪些?!
直到浴室門關上,她的表情才有點微微裂開:心疼他被辱,是不是有點多餘?他自己看著都根本不在意!還覺得自己......在他心裡,自己是有多饑渴!
孟允棠不想再理他了。
不過,收拾臟衣服的時候,她卻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她聞多了,尤為敏感。
仔細檢查了魏懷川的衣裳之後,孟允棠終於是發現了一處血跡。
衣裳沒破,也不是一點,而是一片——可見不是滲出來的,而是濺上去的。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如此,應當是旁人在魏懷川跟前受傷,而不是魏懷川受傷。
但離魏懷川這樣近的距離......孟允棠皺了皺眉,仍舊聞到了凶險的味道。
上次魏懷川受傷,這次又出現這個情況——京都還有一股看不到的勢力?
孟允棠陷入了沉思。
魏懷川就是這個時候出來的。
他看著孟允棠捧著衣裳一臉凝重地沉吟著,隻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年少時愛慕的那個少女——她總是聰慧敏銳得讓他無所遁形。
但記憶也隻是一恍,他譏諷笑道:“怎麼,就這麼貪戀本王的味道?”
孟允棠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趁著看魏懷川的時候,將他打量了一番。
魏懷川身上的確沒有什麼異樣,應該沒受傷。
放下心來,孟允棠才輕聲回答魏懷川:“王爺衣裳上有血跡,我還怕王爺受傷了,想著要不要準備藥呢。”
她如此坦坦蕩蕩,反而讓魏懷川一下有點兒不知說什麼。
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允棠,魏懷川語氣更冷淡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說完這話,魏懷川就寢。
孟允棠乖順捧著臟衣,準備退出去,讓魏懷川好好休息。
結果卻被魏懷川給扣住:“去哪?不是要儘職儘責服侍本王?”
孟允棠:......到底是誰心裡總想著那檔子事?!
但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隻是有時候,太熟悉的兩個人,總有這一點不好,即便很多話沒有說出口,對方也瞭如指掌。
孟允棠的心思被看穿,魏懷川便狠狠地“懲罰”了她。
第二日,孟允棠起身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是痠疼的。
魏懷川昨天夜裡,格外凶悍。
孟允棠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才緩回來,但也越發肯定,昨天受傷的,必定是魏懷川的親信。
此時魏懷川還在睡,她看一眼魏懷川,輕手輕腳出去,讓如玫吩咐廚房準備早飯。
如玫壓低聲音:“一大早,魏夫人就派人等在了門口,想請王爺過去一趟。”
孟允棠點點頭:“等王爺醒了,我會稟告的。”
如玫又道:“可王妃的人也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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