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心中一動,仔細將趙安的話琢磨了一回,倒覺得有些道理。
當然,她也明白了趙安的意思——魏懷川如此,無非是想看見她痛苦。若她肯配合一些......魏懷川心裡說不得就更痛快些。
如此一來,或許魏懷川反而是慢慢消了氣,反而折騰她就少了。
孟允棠笑著道謝:“多謝你,隻是你如此提醒我,王爺若是知道——”
趙安霎時白了臉:“您可千萬别告訴王爺啊。”
那副樣子,不像是做假。
孟允棠點點頭:“今日這話,我就沒聽過。”
趙安舒了一口氣,看著左右無人,這才壓低聲音:“王爺已是夠累了,每日事情就沒斷過,咱們能讓他高興些,就讓他高興些吧。”
他是真心疼自家王爺。
也看得出來,自家王爺對孟姑娘真的是喜愛的。
不然,也不會過了這麼多年,還這麼念念不忘的。
他記得自己阿孃說過,這人啊,越是在意誰,不管是喜歡還是恨,都說明,心裡有對方。真正放下了,那就隻會當對方是過路人,哪裡還會有半分的在意?
所以,王爺是在意孟姑孃的。
孟姑娘身份雖然不好做正妻了,但隻做個妾,也不錯啊。
孟允棠又感激了趙安一回。
趙安這才走了。
孟允棠仔仔細細想了想趙安的話,覺得自己是走了條岔路。
魏懷川這樣折磨自己的話,無非是想看見自己痛哭流涕的樣子——那自己做給他看又如何呢?
若是他能滿意些,痛快些,少折騰點是點。
畢竟,魏懷川和當初在天牢裡折磨她的人又不同。
那些人和她沒有仇恨。見她怎麼打都沒什麼反應,自然也就沒了意趣。
可魏懷川不同。
魏懷川恨她呢。
想到這裡,孟允棠抿緊了嘴唇,眼底閃過一絲嘲諷:說來好笑,他竟還記恨自己。自己都不記恨他了......
孟允棠搖搖頭,拋開這些情緒:過去的事情了,不要緊了。
接下來,本來孟允棠都做好了準備,要跟魏懷川好好的配合一下,讓他痛快滿意。可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魏懷川忽然就因為政務忙碌起來,每日都是披星戴月,甚至有時候徹夜不歸,導致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
孟允棠其實也樂在其中。
魏懷川不回來,她做許多事情,反而沒有了束手束腳。
比如,正好藉機泡在廚房裡。
比如,正好多去找柳瑩兒。
柳瑩兒已是幫她和那鄭太醫搭上話了。
這不,今日就藉口說不舒服,請了那鄭太醫來問診?
隻是鄭太醫來得巧,柳瑩兒正在和孟允棠說笑吃茶。因此,孟允棠也就留下來。
鄭太醫今年剛四十。
年紀倒是不算老。
隻是眼睛小,嘴唇薄,眼神不定,多少有些奸猾之相。
他倒也很規矩,進來之後,哪裡都不亂看,隻給柳瑩兒診脈。
說實話,聽了幾句,孟允棠就知道,他本事一般。
看來,他擅長的不是醫術,而是鑽營之道。
這樣的人,其實反而好拿捏。
等鄭太醫開完了藥方,孟允棠便笑著問了句:“那副字畫,還不錯吧?”
鄭太醫陡然抬頭,一下看住了孟允棠,臉上有那麼一瞬的慌亂:“什麼字畫?”
孟允棠笑盈盈的:“吳道子的畫啊。雖然是副仿品,但市面上,仿品也是千金難求啊——鄭太醫好福氣,得了自己心頭好。”
鄭太醫臉色已然是很難看,卻也挺硬氣:“那畫我不要了,我還給你們就罷!”
他如何不知,自己這是跳進了坑裡!
雖然有那個舍了畫的決心,可孟允棠和柳瑩兒,豈能讓他跳出去?
柳瑩兒也笑了:“那畫既然收了,有些事兒,便也說不清了,鄭太醫您說呢?”
鄭太醫臉色更難看了,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你們故意設計我!安的什麼心?”
孟允棠笑了:“沒安什麼心,也不想讓您做什麼,隻是想問您一些事兒。”
鄭太醫臉色依舊難看,但沒有說話。
孟允棠和柳瑩兒交換一個眼神,誰也沒有催促他,隻讓他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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