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是在哄阿訓,可怎麼不是顧青桐在心中盼望的呢?
她殷切地等著。
兩年前阿訓一聲一聲叫“麻麻”的樣子在她腦海裡出現無數遍。
現在每次聽阿訓叫她“阿姨”,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也讓她更加絕望——這兩年沒有人教阿訓,她是他的媽媽,沒有人糾正他這件事。
就像傅硯洲把她忘了一樣,父子倆的一切都與她割裂開來。
“阿訓,叫聲媽媽好不好?”
小阿訓不吱聲。
“阿訓......媽媽,不是阿姨。”
“......”
“阿訓,我知道你在怪媽媽......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她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懺悔。
是她當初逼阿訓叫她“阿姨”的。
現在孩子死活不願意叫她。
如果傅硯洲沒有失憶,當爸爸的可以疏導孩子,有爸爸教,孩子跟媽媽就沒有仇。
可傅硯洲失憶了,阿訓在傅英山的教導下成長,也就習慣了沒有“媽媽”叫的日子。
傅程訓到底也沒有叫出來。
傅英山讓人把阿訓帶進去!
“阿訓,你們放開我兒子!放開!”
她和阿訓的手緊緊拉在一起,傅英山的人要抱走阿訓。
她腿上吃痛,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阿訓看見,放開了她的手......
看著兒子被人搶走,漸漸遠去,消失在她眼前。
顧青桐被巨大的悲潮淹沒,失控地追跑過去!
腿骨針紮般的疼,某個關節一麻,她摔倒在地!
雙腿沒了知覺,她爬不起來,白著一張臉喚道:
“阿訓!”
傅英山拄著柺杖從老宅裡悠悠地走出來。
他看著冷汗涔涔,像一隻斷腿小獸般在地上想站卻站不起來的顧青桐,居高臨下地警告道:
“我實話告訴你,卑賤的程箏不配嫁給我的洲兒;危險的顧青桐更不能來禍害我的長孫。”
“今天紀家說了算的人已經來看過阿訓,隻要紀家給話同意,我就會為洲兒聘下沉橋,這段時間就讓他們訂婚。”
“洲兒和阿訓以後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若乖乖聽話,我可以把懿兒留給你。如果你再鬨下去,破壞洲兒和沉橋的幸福......”
傅英山發了狠:
“洲兒、阿訓和懿兒都會是沉橋的,而你,會被送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這輩子别想回來!”
顧青桐抓著地上鵝卵石縫隙中的雜草,死死盯著這個面目可憎的老頭子。
傅英山說完,無情地轉身進去。
顧青桐的手指緩緩攥緊,恨得一下一下用拳頭砸在堅硬的鵝卵石地面上!
手指沒一會兒就全都青紫起來!
遠處的傭人憐憫地看著她。
玉嫂跑出來扶起她,悄聲勸道:
“少夫人,您别激動,事情總有轉寰的餘地。您先回去,老爺這人就是軟硬不吃,固執得很,不用跟他較一時之氣。我會看好阿訓的,四老爺子也快要回來了,您放心好了......”
很快就有//衛把顧青桐帶下了山。
她渾渾噩噩的,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的明山。
......
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再睜開眼時,床邊坐著個高大沉穩的男人。
她受傷的那隻手被紗布包裹著,躺在他寬大溫熱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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