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一個人,怕别人知道,又怕别人不知道。
他不再理會高衍蘭的強詞奪理,闔上眼休息。
車裡的傅硯洲因為程箏剛剛受傷的眼神,心緒不寧。
車外的程箏因為傅硯洲的“告密”,讓他母親來替虞湘湘羞辱自己,黯然神傷。
第二天,傅硯洲想替高衍蘭向程箏道歉。
可剛進教室,他就被門口垃圾桶吸引住目光。
裡面躺著一個未開封的紙巾。
外皮精緻,畫著紫色的紙鳶。
“怎麼了,硯洲,進去啊。”
梁暉時在後面催他。
他緩步走向最後一排的座位,前面那個女生始終沒有抬頭。
他的眸子掃過她,隻見到她乖巧圓潤的小腦殼。
程箏被班主任叫出去談心,委婉地告訴她,虞湘湘傷她眼睛的事,不要再追究了。
程箏早就知道這個答案,昨天傅硯洲的母親一定不止來找過她。
但她眼圈卻還是紅了。
“程箏,你眼睛受傷了,不能流淚。好好學習,明年考一個好大學,那樣别人就不能欺負你了。”
“程箏啊,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程箏木然地回到教室。
她進來時,一眼就接收到虞湘湘投來的得意目光。
她靠在窗台上,陽光和微風襯得她絕美,說是仙女都不為過。
她抬高下巴,用眼尾睥睨著程箏。
程箏坐回座位,疲憊地趴在課桌上。
整整一天,她覺得背後一直有一道目光注視著她。
班級裡流行傳紙條,但傅硯洲沒興趣,一次都沒有傳過。
程箏呆呆地用手指撥弄筆袋拉鍊時,從後面扔過來一個折得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紙片。
她頓住,捏起那個紙片,緩緩蜷起手掌。
傅硯洲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傳紙條,是傳給程箏的。
他旁邊正轉筆的梁暉時挑眉,眼中露出玩味。
傅硯洲在上面寫道,以後她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訴他,他會幫她。
在那個青澀的花季,他覺得,程箏看到了以後,會很感動吧。
可他不知道的是,程箏看都沒看,放學回家的路上,直接把紙條撕碎扔進垃圾桶了。
回到家裡,程林端著熱騰騰的烤梨從廚房出來。
他看出程箏心情不好。
這孩子小時候挺活潑的。
可從她媽走之後,她變得內向起來。
上了高中,就更加鬱鬱寡歡。
“箏箏,今天眼睛難受嗎?”
程箏放下書包,垂著頭,剪短的髮絲掩住她的巴掌小臉兒。
她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單薄的肩膀卻漸漸抖動起來。
“箏箏!孩子啊你怎麼哭了,專家說你不能哭!專家免費給你治的,你得珍惜。”
程箏一聽,轉過頭嬌聲吼道:
“本來就不該我們家出錢治,虞湘湘弄壞我的眼睛,她應該賠我!”
程林又急又無奈,又沒有辦法。
“箏箏啊,現在說這些沒有用,專家給你免費治就已經很幸運了。咱們惹不起你那個同學,以後躲著她點,别招她......”
“我沒有招她啊。”
程箏咬著唇,帶著一臉淚痕看著她的父親。
程林被她看得心虛,面色躲閃。
他知道,他是個窩囊廢。
“箏箏......”
程箏低下頭,那股衝著程林說來就來的尖銳情緒,在看到他無措自卑的舉動後,通通消散了。
“那我以後躲著她......我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以後離他們遠遠的。”
程箏說這話,為了讓程林放心,也為了勸自己。
“好,箏箏,你想開就行......你怎麼回屋了?烤梨不吃了?”
“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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