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從後面扔過來一方精緻的紙巾。
程箏身體僵硬,過了幾秒鐘,她才伸手去拿。
她沒有用,遞還到後面。
後面的男生卻遲遲不接。
她等了一會兒,收回手,默默把紙巾放在了筆袋旁。
他叫傅硯洲,是一個......很高傲的男生。並且,他有高傲的資本。
程箏想起高一剛報道那天,她上去做完自我介紹。
“她媽跟有錢人跑了,上初一的時候。”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是她初中同學,我們好多人都知道。”
教室裡七嘴八舌,不懷好意的眼神從四面八方湧來。
是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打斷了大家的議論:
“能繼續了嗎?”
老師一看是他,拍拍黑板。
“安靜,下一位。”
男生站起來,很高,腿很長。
他緩步走上講台。
“大家好,我叫傅硯洲......”
程箏沒有抬頭,但她把這道淡漠的聲音記在腦子裡了。
因為......很好聽。
由此,她也記住了他的名字——
傅硯洲。
上完自習,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同學們都去食堂了,隻有程箏一個人留下。
她從家裡帶了點心,十二塊錢一斤,一斤有十個,可以吃三天。
她是年級第一,老師們憐惜她,讓她可以去辦公室接熱水。
正當她看著數學大題,一口點心就著一口熱水時,後門口突然傳來幾道輕盈的腳步聲。
她耳後冒涼風,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一粒一粒凸起。
“程箏,你怎麼不去吃飯呀?”
程箏長這麼大,沒有見過比虞湘湘更美的女孩子。
可好像越美的人,心腸越壞。
陶景妍抓了抓程箏烏黑柔順的馬尾辮子,撞了下她的肩膀說:
“湘湘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程箏拿著點心給她們看:
“我吃這個。”
虞湘湘盯著陶景妍手中的頭髮。
她想起剛上學時,有一次晚自習,她不經意間一瞥,看到傅硯洲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桌沿上撫過這個女生的髮絲,竟然還意猶未儘地輕輕撩起,握在掌心中......
她冷笑著撚起程箏筆袋旁的紙巾。
“程箏,這是誰給你的?”
程箏手指快要把點心捏變形了。
“沒誰。”
頭髮突然被人用力一扯!
“啊......”
“沒誰?賤貨,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啪!何相宜甩了程箏一巴掌!
程箏抬手擋住臉,火辣辣得疼。
虞湘湘享受地看著,讓她們抓住程箏的兩隻手。
她輕聲說:
“程箏,我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好,你沒有紙巾可以朝我借啊,為什麼找硯洲?他是個男生,你說你,怎麼這麼不自愛?是不是跟你媽學的,嗯?”
她說完,背後的那隻手狠狠懟在程箏臉上!
“啊,不要。”
虞湘湘拿著條嶄新的毛巾,用力在程箏眼睛上蹭。
程箏的眼睛和鼻子劇痛!
原來,毛巾上沾滿了芥末醬!
“放開我!放開......”她痛苦地驚呼。
可幾雙手拚命按著她,虞湘湘快要把她的眼睛按瞎了,她的眼睛裡進去很多芥末醬。
“好痛啊......好痛......”
“你們在乾什麼?”是白越的聲音!
程箏聽見,哽嚥著求救:
“白越,白越,救救我,我好痛......”
所有的壓製,頃刻間都消失了。
程箏失去平衡,雙眼緊閉,差點從座位上摔下去。
一雙有力的長臂接住她,架著她的膝蓋窩將她高高地托起!
她雙眼紅腫,眼角帶著淚痕,小巧的鼻尖紅彤彤的,臉上本就薄薄一層的皮膚被辣得、痛得變成了破碎的粉紅色。
她胡亂地抓住抱緊她的這雙手臂,低喃的聲音充滿無儘的委屈:
“白越,好痛,我的眼睛不會瞎了吧......”
白越安慰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沒事的箏箏,忍一下,我們帶你去醫務室!忍一下,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看向那個,抱著程箏的高大男生。
男生冰冷地看一眼施暴的虞湘湘,抱著程箏大步走出了教室!
虞湘湘的手死死摳住桌角,許久後,她彷彿才反應過來,不甘地跑出去,喊道:
“硯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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