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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顧青桐走不出去,兩個人都靠坐在牆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無言、和諧。
天亮了。
她從膝蓋上抬起頭,渾身痠痛,骨節要卸掉般。
肩上蓋著薄毯,她動了動,一旁的男人毫無反應。
她顧不上疼痛,急忙爬起來衝著門外跑去。
門被匆匆關上時,屋裡的男人睜開眼。
他就像一個失去全部靈魂和感情的冷血動物。
他又回到了程箏“死”後的狀態,絕望、空洞,覺得餘生毫無意義。
他從早上枯坐到下午,就像垂暮等待死亡。
他沒有力氣、也沒有興趣去做任何事。
手機響了幾十遍,他終於不堪其擾要關機時,看到是徐洋,他接了起來。
“說。”
“傅總,剛剛得到訊息,有關太太三年前假死逃到Z國......幫助太太的,不止北視傳媒,還有......”
聽到那個名字,他震驚過後,眯起眼,生生把機身折成兩半。
啪!
殘破的手機猛地摔到牆上,四分五裂!
......
自從虞釉白落馬,電視上出現她的照片,她的身份在記者站就炸開了。
出於對她的保護,站長本要派鄭佳媛趕往南部,采訪傅氏的油井工程隊。
可沒想到顧青桐莫名其妙地要求去采訪;沒等采訪,又莫名其妙地要求回黎雅達。
“青桐啊,我本來就不想讓你去。老倪也說了,讓你離傅氏遠點。”
“嗯,站長,我的飛機就要起飛了,放心吧。”
“好,歡迎你回來。”
窗外映著粉色的晚霞,浪漫極了。
顧青桐腦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半個月來與那個男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多少個平靜溫馨的傍晚,她就在這樣的夕陽中,做著飯等他回家。
廣播通知登機。
她收回思緒,心裡悶悶的,竟然泛著絲絲痠痛。
正當她下定決心要斬斷一切紛繁錯亂的愁絲時,站長又急迫地給她打來電話:
“青桐......”
站長似乎十分為難。
“上面下達緊急任務,要為油井工程拍攝紀錄片。傅氏南部分公司......點名要你去,其他記者,一概不接待......”
顧青桐聽了,握著手機的素手無力地垂下。
飛機長鳴,在粉色晚霞中滑過美麗的航線。
顧青桐背對著晚霞,走出機場。
“太太......噢不,顧記者,請上車吧。我送您去南部礦區。”
揚著笑臉熱情相迎的,是宋少恭。
顧青桐站在車旁不動。
“顧記者,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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