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一聽這話,腳步定住,無論如何都不想進去了。
她沒有做錯什麼。
她不是來賠罪的。
可傅硯洲卻不容許她猶豫,帶著她直接進到病房裡。
特護病房是個套間,裡面還有傅硯洲的舅舅、表妹、姨媽等人。
他們見到程箏,都沒有好臉,從程箏嫁進來那天開始,他們就沒有看得起她過。
“表哥,姑父什麼時候跟姑媽紅過臉?都是因為表嫂,看把姑媽氣的。”
“就是,硯洲。”高達安不滿地看一眼傅硯洲身邊的程箏,轉而對傅硯洲說,“你好好管管你媳婦,怎麼能氣你媽呢?畢竟是生你養你的人,誰能有自己的媽親?”
外間這幾個仗著都是傅硯洲的至親,七嘴八舌地數落起程箏。
“程箏,不是我們說你,你太不懂事了,當人家妻子應該孝敬公婆,你看看你,不能因為出身不好就一點教養都沒有,果然是沒有媽教的......”
程箏忍無可忍,本想甩開傅硯洲的手一走了之。
可就在這時,傅硯洲不悅地打斷了他們的話——
“都住口,輪不到你們訓我老婆!”
高達安等人被他這冷厲的低吼震住,後脖頸都在冒涼風。
傅硯洲在傅家是長孫,在高家同樣是長孫,再加上傅家在北城的地位、高達安又在傅硯洲手底下做事,所以傅硯洲自然是無人敢惹的。
不過高達安的妻子仗著是傅硯洲的舅媽,忍不住抱怨道:“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媽好、為了你們家好?你這孩子怎麼裡外不分呢?我們可是你孃家最親的人,你媽不是說你娶她是逼不得已的嗎?”
程箏聽了這句話,臉一白,渾身發冷。
雖然她早就明白,但傅硯洲的舅媽都知道了,肯定是傅硯洲跟高衍蘭說起,高衍蘭才在他們面前坦露這些事的。
一想到他親口說出這種話......
程箏腦子一片空白,傅硯洲帶著怒火在跟高家人吵。
但她已經聽不清、也不在乎他們在吵什麼了。
他舅媽說得沒錯,他們才是一家人。
她是外人。
程箏想通這些,面無表情,這裡的人跟事,都與她無關。
終於,周圍安靜下來,高達安帶著一家人摔門離開了。
姨媽他們討不到好,也悻悻地走了。
“老婆......”
“箏箏......”
程箏冷漠,傅硯洲猛地搖晃她的肩膀!
“程箏!”
程箏蹙起眉看他。
“你是我老婆,裡面那個女人生了我,我差點就沒媽了!你給點反應!”
傅硯洲此刻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無力。
他的手是涼的,掌心中女人的手更涼,讓他下意識握緊,想要給她溫暖。
程箏卻隻木然地說:“不是我讓爸找她吵架的,我從來都不想惹她生氣。我真的沒辦法,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她越說越疲憊、越說越無奈,自由的那隻手煩躁地抓著頭髮,脊梁骨彎下去。
“你今天帶我來給她賠罪,我認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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