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連呼吸都停住了。

109617，是我用了十年的密碼，是沈行川的警號。

“這串數字，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嗎？”陳商述低頭靠近我，微涼的唇落在我的頸側。

“都是我的幸運數字而已。”我冷靜解釋。

陳商述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我的臉上，半晌才發出一聲哂笑：“好，109617，我記住了。”

我的手驀地一緊。

恰在這時，車停了。

一下車，陳商述就牽起了我的手：“跟緊我。”

我緊跟在他身後，到了郊區一處廢棄的三層爛尾樓。

來交易的是外國人，他們好像已經等了很久，陳商述一到，雙方開始驗貨。

全程沒有幾句話。

但氣氛緊繃到讓人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我乖巧陪在陳商述身邊，心如火煎的算著時間。

眼看交易就要完成，雙方即將撤離。

我呼吸一緊，正想著怎麼拖延時間。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打破寧靜。

爛尾樓下，數隊身著製服，手持武器的警員迅速包圍了現場，高聲斷喝：“都舉起手來，不許動！”

我鬆了口氣。

還好昨晚我把楚寧留給我的微型定位器，用塑料袋裹好後一起吞入胃裡。

現在人贓並獲，陳商述徹底無路可逃了。

在場交易的人都亂作一團，部分人慌忙逃竄。

但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瞬間冷靜下來，開始反擊。

槍炮聲接連不斷。

我握著陳商述的手發緊，擔心還會有同僚受傷。

陳商述長臂一攬將我護在懷裡，安撫了一句：“别怕。”

我當然不會怕。

但陳商述如此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我心頭頓時滑過一絲微妙的寒意。

到了這種地步，他還能有什麼手段？

樓下早就佈下天羅地網，他插翅難飛！

然而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了陳商述。

就在大部分負隅頑抗的人被擊斃時，陳商述突然發難。

他拿出遙控按鈕，按下一個鍵。

接著，樓下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

他竟然早有埋伏！

我回過神來，正準備去搶他的遙控器。

陳商述卻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死死禁錮住。

我心急如焚，正要反抗時，一把冰涼的管口陡然貼上後腰：“乖，别動。”

下一秒，嗡嗡作響的旋翼聲傳來，一架直升機懸停在頂層。

陳商述緊緊拽著我逃上了直升機，很快，腳下的一切就都變得渺小起來。

陳商述將我抱在懷裡，手中武器抵著我的太陽穴：“乖，等我們離開這裡，就可以重新開始，就我們兩個人。”

這時，直升機猛然搖晃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拔出早已藏在身上的刀，直直抵上陳商述心口：“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商述，你逃不掉的。”

原本的任務，是要抓陳商述的活口，要將他所有的產業連根拔起，抓大老虎落馬。

可現在，哪怕我與他同歸於儘，也決不能讓他有機會逃脫。

陳商述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隻微微紅了眼眶：“為什麼？”

“你想要的我不是都已經給你了嗎？”

一瞬間，震驚懊悔痛苦齊齊湧上心頭，我握著刀的手都在發顫：“你早就發現了我是臥底？”

“那你為什麼不戳穿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嘶吼著，腦子裡滿是沈行川決然赴死的眼眸。

是趙局最後的命令，讓我活著的任務。

是楚寧最後用生命傳遞的訊息……

既然發現了我，為什麼死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陳商述眸底猩紅，過往的狠厲都消失不見：“如你所願，我愛上你了。”

“你也愛我不是嗎？”

“現在那些討人厭的都消失了，以後隻剩下你和我不好嗎。”

我緩而堅決地搖頭，陳商述眸色一凝。

他甚至不顧那柄抵在他心口的刀刺入血肉，猛然將我壓在身下，手掌緊緊掐住我的脖頸，

聲音發啞地詰問。

“薑絕，你不是說口口聲聲說愛我，不會背叛我嗎？”

“你隻能是我的人，就算死，也隻能跟我死在一起。”

呼吸逐漸艱難，我眼前一陣發黑。

而事到如今，我終於能卸下偽裝向他說一句真話：“你不配……我忠誠的，始終是我的信仰，我的祖國。”

“而我的愛人，隻有沈行川。”

六年裡，我從沒有任何一天比這一刻更輕鬆。

如果任務順利，沈行川沒有死，我本想和他在明年秋天結婚的。

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陳商述錯愕的目光中，我將匕首一點點推進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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