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狠狠的一顫。

不過十三四歲的長子李象，此時已經沒了人樣。

半邊臉已經塌陷了進去。

胸口凹陷出來一個巨大的坑。

雙手的血肉已經沒了，剩下的便是累累白骨。

孫思邈此時回頭也看見了李承乾！

接著愣了下。

緩緩的俯首！

“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則是朝著他點頭，但是眼神始終都沒離開床上的孩子。

“孤的兒子怎麼樣了？”

孫思邈則是微微歎氣指著門口道：“殿下，借一步說話吧。”

李承乾跟著孫思邈來到了帳篷外不遠處的篝火前坐下。

孫思邈則是臉色有些難看。

“太子殿下，大皇孫的情況您也看見了，微臣當時趕到的時候大皇孫便已沒有生機了。”

“如此重創。”

“藥石難醫。”

“老夫隻能用銀針封住大皇孫的生機。”

“期望能堅持回到長安。”

“要見殿下，這是大皇孫當時的心願。”

李承乾則是猛地伸手就抓住了眼前的孫思邈道：“你是說象兒還能醒來？”

孫思邈則是聲音很小的開口！

“一旦解開死穴。”

“生機流逝就在一時三刻了。”

“也許...隻能有一炷香了。

李承乾轉身開始左右看。

孫思邈則是急忙解釋道：“太子殿下放心，有大皇孫保護，小皇孫沒有大礙，隻是受到許多驚嚇，如今已經睡下了。”

李承乾則是站起來朝著孫思邈俯首道：“神醫，既如此就麻煩你了。”

孫思邈則是默默的點頭就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李承乾此時坐在篝火旁邊龐然無措。

杜荷輕輕的坐在了李承乾的身邊！

“殿下！”

“孩子要見殿下，那便是心裡有什麼話要說的。”

“殿下不要讓孩子失望。”

李承乾則是木然的點頭。

杜荷則是罕見的正經，甚至還帶著一些頹然。

“高明！”

“你我都知道的。”

“最難的不是去死，最難的也不是死掉的人。”

“而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

“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要帶著痛苦帶著他們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我們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的。”

“我們是不能停下來的。”

李承乾則是微微側身，輕輕的拍了拍杜荷的肩膀。

接著他站起來就朝著帳篷的位置走了進去。

此時的帳篷內。

僅僅剩下隻有一隻眼睛的皇長孫，李承乾的長子李象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李承乾。

他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緊跟著他的眼淚落了下來！

他的半邊臉都塌陷了。

他說話的聲音都是那種翁聲的。

“爹！”

李承乾看著李象的眼神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伸手抓住了李象的胳膊！

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聲音都在顫抖！

“爹在呢。”

“爹在呢！”

“是爹對不起你，是爹沒有保護好你。”

李象則是用力的抬起那一隻傷害小的手，輕輕的伸手放在了李承乾的臉上！

他居然笑了。

笑容很真摯。

“爹，我知道我要死了。”

李承乾整個人就繃不住了。

低頭根本不敢去看孩子的臉。

李象則是艱難的再次開口！

“爹，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有些話想說。”

“讓我說完可以嘛？”

李承乾則是抬頭淚流滿面的點頭！

李象則是看著帳篷頂部艱難開口道：“爹，你不用難過，哥哥保護弟弟是天經地義的，若是我不拉著，那死的人就是弟弟。”

“弟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也是一直都跟在我身邊的。”

“誰也不能傷害我弟弟。”

接著他看著李承乾溫和一笑道：“爹，弟弟還小，他什麼都不懂，可是這些年兒子都是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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