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練成了青山九式。

而劍靈與主人修為互通，龍淵重鑄劍身，能力得以恢複，我一下多了幾百年的修為。

在我和龍淵人劍合一的配合下，柳拂煙節節敗退，最後關頭，流風竟然強行跟她脫離，柳拂煙遭到劇烈反噬，口吐鮮血，被我一劍砍去雙臂，跌落在比武台上。

流風因為傷害到了主人，反噬比柳拂煙還要嚴重，靈體即將潰散，眼中卻沒有後悔，反而帶著赴死的決然。

他靜靜地望著我，最終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我有些愣怔，不知道他是在為我慘死的三師叔和師弟們道歉，還是在為被他吞噬掉的劍靈們道歉，亦或是......對上一世的我道歉。

流風的靈體徹底消散於天地，劍身寸寸碎裂，柳拂煙不可置信地睜大眼，自言自語：

“我是他的主人，他說過要永遠與對我效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冷聲說道：

“柳拂煙，你也算個劍修，應該知道，劍靈不是冰冷的物件，他們也有自己的感覺和意誌。”

“流風本是九州第一名劍，縱然高傲矯情，心中卻仍有一腔正氣，可你為了一己私慾，逼他蠶食同類，墮入魔道，還用他屠戮正道修士，你這麼作踐他，他怎麼可能還和你心意相通？”

我砍下了柳拂煙的頭顱，以此祭奠三師叔和死去的同門。

血淵門餘孽被掌門師叔和其他同門儘數俘獲，九洲大陸從此又少了個大禍害。

......

我也恢複了前幾世的記憶，原來我就是青山宗創始人，青衫真人的轉世。

那日恍惚看見的畫面，就是我的曾經。

而把剩下的半截劍刃埋進心肺，不光是為了有朝一日和龍淵相認，更是因為我體質特殊，心頭精血能夠溫養神兵，斷劍也能得以重鑄。

那日我為他清洗劍身，無意劃破了手指，熟悉的氣息喚醒了他。

他便知道，等了幾百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我問他：

“既然你早知道這些，為什麼不跟我說呢？你不想重鑄劍身嗎？”

龍淵握著我的手，笑道：

“想，但更不想你疼，取心頭精血實在太痛苦了。”

我想起那日，龍淵將劍刃刺入我的胸口，他背對著柳拂煙和掌門師叔，隻有我能看到他的臉。

他在哭。

他不斷變換的口型都在反覆對我說同一句話：

“青衫，對不起。”

若不是我那麼強烈地想救人，他是寧願跟我一起死的。

“隻要能陪在所愛之人身邊，當個殘廢又如何？隻要所愛之人能好好活著，她是不是廢物又有什麼要緊？”

“但我知道，你不想那樣。”

是啊，我想我愛的人身體健康、歲歲平安。

我希望自己能變得強大，將在乎的人都護於身後，免他們驚、免他們苦。

掌門師叔說我是幾百年來，唯一練成青山九式的人，加上我這複雜的身份和龍淵劍，我成了新任掌門。

他和五師叔帶著三師叔的骨灰，去遊曆大好河山了，那是三師叔的畢生誌向。

龍淵說得沒錯，空靈根不拘束任何一方天地，擁有無限可能。

之前不懂我們這種稀有貨色修煉的法門，如今記憶恢複，我成了全能型選手。

靈魂裡的那團虛無，也化成了一片彩虹。

又過了一些年，我突破大境，得以飛昇。

我看著龍淵，問：

“可願與我同行？”

他寬大的手掌包住我的手，聲音溫柔篤定：

“上窮碧落下黃泉，劍靈龍淵，願與主人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