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立馬從馬車裡探頭出來,但是護衛害怕會因此耽誤時間,所以擋著不讓母女見面。
“求求你們讓我見見母親!”曲柔哭得梨花帶雨,仍誰看了都心疼。
但是護衛卻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冷言冷語道:“時辰到了,夫人必須走了,大小姐别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難辦。”
方氏從馬車裡伸出手,用嘶啞的聲音道:“柔兒,我的柔兒......”
“母親......”聽到自己母親的呼喚,曲柔哭的更傷心了,她從自己手腕上取下那隻白玉手鐲,然後將她遞給其中的一位護衛,對他道:“就讓我和母親說幾句話,幾句就可以了!”
或許是她哭的實在是太過傷心,護衛在收下她遞過的手鐲之後,便向後面的那位點了點頭,示意給她們母女一點時間。
曲柔迫不及待的去握方氏的手,兩個護衛則退到一邊,藉著手上燈籠的燭光開始檢查起了手鐲的成色。
剛從曲柔手上取下的鐲子還帶著一股清香,這是女子特有的脂粉味,但是兩人更在乎的是這個鐲子到底可以當多少錢。
見這鐲子透過光之後,中間一點雜質都沒有,而且觸手生溫,一看就是上等貨,兩人對視一眼,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退到角落裡,當起了透明人。
而另一邊,兩母女卻執手相看淚眼。
“母親,我該怎麼辦才能求父親收回成命?”曲柔哭著問道。
而經過昨夜一事之後,方氏已經徹底對曲聞道失望了,她用撫摸著曲柔的臉,對她道:“你那個父親見利忘義,你去求他是沒有用的。”
“怎麼會......”曲柔似乎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會是這種人,她隻認為曲聞道是暫時受了曲婉的蠱惑,隻要她向他證明,自己才是他最優秀的女兒,他就一定會重新接納自己的。
因為時間原因,方氏沒有向她解釋太多,而是叮囑她道:“記住,你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你自己,我走以後,你千萬不能意誌消沉,我將你生的這麼好看,絕對不是讓你被人踩在腳下的,曲婉那個小賤人,你就讓她暫時先得意一會兒。”
她溫柔的替曲柔擦去眼淚,然後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隻是千萬要記住不能為不值得的人流淚,隻要你和肅兒爭氣,為娘就算暫時輸給了那給小賤人又如何?”
“母親......”曲柔透過方氏那雙通紅的雙眼,感受到了她的憤怒,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對她道:“女兒明白了!”
“母親您放心,終有一日我會讓那個賤人為此付出慘痛代價,然後風風光光的將你給接回來的!”
“有你這番話,為娘也就放心了。”方氏淚眼婆娑地道。
正當她準備進一步叮囑的時候,一旁的護衛卻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們:“好了好了!時間夠了,在耽誤下去的話,我們不好交代。”說著便將曲柔推到一邊,準備趕路。
曲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馬車已經駕走,她趕緊走下台階準備去追,這個時候方氏也從探頭出來對她道:“記住,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陵兒......”
還沒等方氏將話說完,馬車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曲柔望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馬車,心裡暗暗發誓:母親您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曲婉這個賤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還在睡夢中的曲婉不知道,一大早便有人唸叨自己,如今初戰小捷的她,睡得正香。
經過好幾個時辰的趕路,終於馬車停在了寫著“感恩寺”這三個字的尼姑庵門口。
等簡單的說明來意之後,他們便走了,隻留下方氏一個人。
師太看了一眼方氏便收回自己的眼神。
“隨我進來吧!”
師太的聲音醇厚,且自帶一股穿透力直擊人的靈魂,就像是那庵裡的木魚,能夠靜人心靈。
方氏呆若木雞的點了點頭,隨著師太一起進去,一進廟庵大門,便看到好大一尊佛像,用石頭雕成的造型經過無數的雨打風吹,已經有些斑駁,卻唯獨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的很,雖說眼中含笑,但是陡然看見卻一種壓迫感。
待她們走到庵堂裡面之後,師太轉身對她說:“你既從塵世中來,想必有些東西還沒有放下,我給你幾日時間準備,之後再來替你剃度。”
其實師太也知道,趕到這裡做尼姑的人能回去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她還是給了方氏這個機會。
而方氏這個時候確實是如她所說的那般,還有些東西沒有放下,隻是要讓她放下那些東西,估計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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