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面對著墨白的咄咄逼視,表面上一派平靜,心裡卻像是燃燒著一把火。
這個墨白,始終陰魂不散地纏在她的身邊,居然還弄了一條剛出生的狗來放在她的床上,他是什麼意思
想用這小奶狗打動她的心再一步步軟化她,讓她接受他
想得美!
他仰起下巴,用比墨白更冷更傲的語氣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夫君,陪在她的身邊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像鞭子一樣,重重地抽在墨白的心上。
他的臉色瞬間發白了,眼裡幽幽冒著光。
"打一架"
"好。"小七也很痛快。
墨白更不打話,足尖一點,對著河流對岸飛奔而去。
他要離得若水的帳篷越遠越好,免得驚擾了她的好夢。
恰好小七也是同樣的心理,他緊隨在墨白的身後,飛掠而去。
月光下,隻見兩條淡淡的人影有如輕煙般,倏忽消失不見。
翌日,若水起身之後,發現帳篷裡一個人也沒有。
外面的陽光已經透過帳幕照了進來,裡面明亮亮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她這一覺睡過了時辰,現在已經紅日高升。
她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人進來喚醒她,居然任由她一直睡到現在。
就算小杏不懂得規矩,那胡大海難道也不懂得嗎
她穿好衣服,走出門去,剛一出門,就看到門外整整齊齊地站了一排人。
胡大海首當其衝。
他的身後是一排小太監,手裡端著臉盆,毛巾等盥洗之物,很顯然,他們已經在外面侍立了好一會兒了。
看到若水掀簾而出,胡大海一臉喜色,上前行禮,殷勤地道:"太子妃,你起身了奴才侍候您梳洗吧"
若水搖搖頭。
雖然胡大海是個太監,可他畢竟也算是男人,一想到讓一個大男人拈著蘭花指,幫自己梳頭的畫面,她就是一陣惡寒。
她看到胡大海被自己拒絕,一臉受傷,忙解釋道:"小杏呢小杏的手很巧,她幫我梳的頭我很喜歡。"
胡大海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他身為庫房總管多年,的確不會替女子梳頭,他要討好後宮的嬪妃們,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不需要動手。
不過,聽了若水的話,胡大海暗暗發誓,他老鬍子一定會學會梳頭,而且要梳得一手好頭,要想抱緊太子妃這棵大樹,不多花點心思是不行的。
"小杏太子妃您說小杏那丫頭啊,一大早就跑到灶下忙活去了,奴才本來以為她是想為太子妃您熬粥,沒想到那丫頭隻熬了一碗濃濃的米湯,倒拿去喂那隻小黑狗了,奴才剛才喚她來侍候太子妃,她居然說,她現在沒時間,因為那小黑狗拉了屎了,她還要燒水給那小黑狗洗澡。"
胡大海不失時機地在若水面前告了小杏一狀。
他的確被那丫頭氣壞了,卻礙於她是杏水的丫頭,不敢發作。
真是沒規沒矩,服侍一隻狗崽子居然比服侍太子妃還重要這樣不懂得好歹,不知道分寸的丫頭,遲早要滾蛋!
"哦,是嗎那就由她去吧,我自己也可以打理自己。老鬍子,你讓他們把東西都放進去,然後送點吃的來,吃完之後,咱們馬上趕路。"
若水對胡大海挑撥的話恍若未聞,她是真的不在意小杏服侍誰,她倒認為小杏照顧小黑狗乃是理所當然。
那小黑狗剛剛出生不久,嗷嗷待哺,又離開了狗媽媽的身邊,如果沒有人精心照顧,恐怕很難能夠活得下來。
而她自己早就習慣自己照顧自己,從來也不需要别人服侍。
胡大海答應了一聲,手一揮,安排眾小監們把東西送進了帳篷,然後又親自下去監督廚師做飯。
梳洗完畢,又用完了早飯,若水登上了馬車,小杏也抱著小黑狗鑽進了車廂。
見了若水,她有些尷尬的一笑,解釋道:"太子妃,奴婢、奴婢今兒不是故意不去服侍您梳洗的,實在是當時奴婢給小黑喂完米湯後,小黑又拉又尿,弄臟了奴婢的衣服,奴婢身上肮臟,怕過去熏著了太子妃,忙著洗澡換衣,所以才沒有……"
"好了不打緊,我明白的。"不等她說完,若水就打斷了她,微笑道:"小黑還好嗎抱過來我看看。"
"好,小黑可好著呢,太子妃,您都不知道它有多能吃,奴婢昨天晚上剛剛餵它喝了一碗稠稠的米湯,今兒一早,它就又喝了一碗,閉著小眼睛睜也不睜,隻是一股勁地喝湯,它的小嘴嘬嘬得可有勁了。"
一提到小黑,小杏的眼睛就亮了,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咭咭呱呱地開始講述起小黑的趣事來。
她把小黑抱到若水面前,揭開它的小包袱,露出那顆烏黑的小腦袋。
若水一見,小黑狗和昨天一樣,還是緊閉著眼睛,小鼻頭濕濕的,一股子可愛相。
看到了小黑,若水心中一動,一下子想到了墨白,再由墨白,又想到了小七。
真是奇怪。
她本來以為自己醒來之後,會看到小七,哪知道,沒有。
她以為自己還會看到墨白,哪知道,也沒有。
這兩個人都跑哪兒去了
小七明明是奉了聖德帝之命,扮著了侍衛前來保護自己,他一定會隨侍在自己身邊,不離左右,可是她上車之前,四面張望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在禦林軍中發現小七的身影。
而那墨白就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隻不過他剛剛有了新寵——小黑狗,總不會跑得太遠吧。
"小杏,墨白呢"若水問。
"墨、墨公子奴婢不知道啊,昨晚上他把小黑交給奴婢之後,他就走啦,他說讓奴婢好好照顧小黑,如果小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就把奴婢剁成肉醬去喂小黑的娘。"
小杏說到這裡,怯生生地拉了拉若水的衣袖,小聲道:"太子妃,那墨、墨公子好可怕,奴婢求求您,如果小黑真的出了事,能不能請太子妃為奴婢求情,不要讓墨公子把奴婢剁成肉醬啊"
"放心吧,你是我的人,他不敢,他隻是嚇唬嚇唬你而己。"若水安慰地拍拍小杏的手。
小杏登時放下心來,小臉上露出了笑容,拍手笑道:"那太好啦……"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個聲音在車頂上響了起來。
"誰說我是嚇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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