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沒有平日流暢,磕磕絆絆,好在畢竟也是在心裡琢磨許久的事,越說越順暢。
楚淮看著她垂落的睫毛,蝶翼一般輕顫,他開口,聲音流利:我今日在久安聽說了,西南的百姓沒有鬨旱災,今年還算得上豐收,原本接濟了不少中原流民,因著西榮軍入境,燒殺搶掠,奪了不少糧。
如今他們的殘餘勢力也還賊心不死,沒有離境,仍在中原徘徊,待拿下久安,我便帶人直接殺回去,把糧食搶回來。
謝知應道:是該早些去,西南邊境的百姓如今過的日子應該也不比六洲好到哪去,他們賊心不死,也要看看到底是誰打誰。
再等等吧,等咱們的火炮做個五六門,直接一路轟平過去!
中原物資豐富,等把西榮人徹底趕出去,他們是隻要派人過去就能儘情開采。
她都不敢想,到時候他們能有多少座煤礦、鐵礦、金礦銀礦……
隻是現在久安還沒拿下來,他們現在就算打下大片的土地也沒人去住,加之寨子中的俘虜們都還懷揣異心,所以才耽擱了。
可楚淮道:一門炮,足夠了。
謝知呆了下,在她的設想中,當然是火炮越多,打仗越穩妥,沒想到楚淮如此自信。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楚淮繼續道:火炮、熱氣球等利器,諸國軍隊都聞所未聞,先前練兵兵法在其面前全然作廢,大嫂太小看這些利器作用,亦太小看自己了。
謝知當然知道自己拿出來的都是利器,可她在電視上看的都是大場面火拚,心裡不是還有點沒數麼。
好好好,那你隻管計劃,領兵打仗的事還是你在行,你心裡有數就行。
反正不論如何,他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在奮鬥,無論何時,都可以給予對方絕對的信任。
說話間,謝知方才的那點不自在已經無影無蹤了,她捧著溫水喝了口:早點睡吧,明天繼續商量。
什麼時候工坊能把鐘錶做出來,她真的已經過夠了這樣無法準確計時的日子了。
好。楚淮應下,見謝知起身,自己才起,直到看著謝知走到屋門口,才垂下眸子,不知在思索什麼。
謝知卻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看他。
七郎,今日你幫忙教訓那背後說我閒話的二人,謝謝了。
她看見楚淮面上似乎小小錯愕了一瞬,又忙搖頭:大嫂客氣了,七郎應該做的。
謝知淺淺笑了下,才回了屋子。
楚淮看著關上的屋門,站在原地片刻,嘴角忽然彎了下,壓平之後,卻又不自覺彎了下。
……
天氣日益寒冷,寨子裡不少人都穿上了新棉衣,面上喜氣洋洋的。
這個時候,棉衣可也是一戶人家的重要家當,家裡實在困難時,是可以拿去當鋪典當的,往往一身棉衣要不知穿個多少年,穿穿改改,實在是不能再穿了,才會考慮做新的。
當然,做新的對大多數人家來說還是太奢侈,他們往往買的都是當鋪收的棉衣,或是收别人衣服裡取出來的舊棉花來做新衣。
這些人這會兒圍了一大群人啥也沒乾,都站在路邊看熱鬨。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