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次見面宴會,實際上也就是相當於一個讓新來的兩位市領導和各縣縣委書記、縣長以及各局行的一把手們的一個熟悉機會。
席間,也是免不了觥籌交錯,縣委書記、縣長們、局長們,都是輪番著往市領導那兩桌上湊,我很不想去湊這個熱鬨,但是自己也知道,這是禮節上的形式,你去了别人未必會記住,但是你沒有去,那領導肯定會記住。
市領導們分成了兩桌,以霍崇浩為首的市委一班人坐了一桌,而以胡升達為首的市政府班子也坐了一桌。
我和唐耀文尚未走近,市委那一桌,郭啟虎平靜的目光已經望了過來,淡淡的笑了笑,道:“喲!我們淮鞍市最年輕的縣委書記過來了,慶泉,你可真是難請啊,真要等到别的縣、區敬完了,你才過來?”
“嘿嘿!郭書記,别那麼說,我人年輕、資曆淺,怎麼能跟别的領導比呢?你大人大量,就别和我這當下級的計較這些小細節了吧?在新來兩位領導面前戳我腦門、揭我老底,那是破壞我形象啊,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心中一股子火氣又有些上竄,這傢夥的話别人是聽不出其間端倪的,唯有自己明白,所以自己也就不軟不硬的回敬了對方一句,别以為你真的坐上這個市委副書記的位子,就可以在那邊對老子指手劃腳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一抹冷芒從郭啟虎眼底一閃而逝,郭啟虎臉上卻是笑意淡然,道:“慶泉,你小子就會油嘴滑舌,你看你和耀文怎麼說,從霍書記開始還是從陸書記開始?”
“嘿嘿!郭書記,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辦。”我淡淡一笑,大大咧咧的道。
郭啟虎眼睛微微眯起,冷冷一笑,道:“那還是從霍書記開始吧,我們大夥兒都等著呢。”
“行啊。”
我端起酒杯,慨然道:“霍書記,受郭書記安排,就從您老這兒開始吧,感謝市委對我們陵台縣的關心和支援,希望霍書記您能多到我們陵台來走一走看一看,看看我們陵台縣一兩年來的變化,給我們提提要求。”
霍崇浩當然清楚郭啟虎和我之間的不對路,不過,這種不對路雖然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但是他也並不十分在意。像我這種愣頭青,若是沒有誰來敲打一下,這小子還真有點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味道,讓郭啟虎來好好敲打、雕琢一下,也算是對這個傢夥的一個警告,做事兒不能太過得意忘形。
我原本很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和郭啟虎較較勁兒,但是思襯再三,還是放棄了這種有些不理智的衝動想法,自己基本上可以肯定,郭啟虎日後肯定會給自己找不少麻煩的,但是我也不怕,這當縣委書記若是怕麻煩,那還不如不當,若是所有領導都對你是百般滿意,老百姓也衷心擁戴,那這個官未免也太好當了一點。
相較於市委這邊的僵滯生硬氣氛,我在市政府那邊就顯得隨便許多,無論是包慶江還是孟淵,亦或是符娟,市政府這一幫子乾部顯然對我的看法要好許多,畢竟陵台縣這一兩年來的巨大變化擺在那兒,成績不容否認,而我當初雖然隻是副縣長、縣長,但是誰都清楚,陵台縣能有今天的景象,和我的苦心經營,是分不開的。
……
回到陵台縣,我在韋飆的陪同下視察了正在緊張建設中的公路,望著空曠的山野,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我此時心裡也有些得意,在兩年前,自己還是作為掛職乾部,來到陵台這塊土地,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成了陵台縣迎接隊伍中的領軍人物,世事無常,確實是難以預料。
這時副縣長韋飆也下了車,捏著一支菸走過來,笑著說道:“葉書記,借個火。”
我哈哈一笑,連連擺手道:“韋縣長,借火是假,想搶回你的打火機才是真格的吧?”
韋飆拿著中華煙在鼻端嗅了嗅,笑著打趣道:“就這麼點小陽謀,還被你識破了,不成,回頭我得跟化勇部長提提,一定請組織上把我調走,可不能在你葉書記手底下乾了。”
我摸著打火機,玩了幾個漂亮的花樣,在‘啪!’的一聲脆響中,淡藍色的火苗在指間升起,乾淨利落地為他點了煙,隨後掂了掂,把打火機放進上衣口袋裡,笑著道:“老韋啊,誰走你都不能走,哪個敢把你調走了,我一定跟他沒完。”
韋飆笑著吸了一口煙,摩挲著頭髮道:“成啊,有你這句話,我就專心在陵台再乾幾年。”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輕聲地道:“韋飆縣長,當初老萬許你縣長的職務,你為什麼不跟他乾?”
韋飆皺了皺眉,苦笑著搖頭道:“老萬那個人,跟我就是不對盤,在我眼裡,他就是典型的‘三拍’乾部,拍腦門做決策,拍胸脯做保證,把工作乾得一團糟之後,拍屁股走人,他要是像你這樣務實,不用封官許願,我也照樣聽招呼,要是跟了他走,怎麼上去的,還會怎麼下來,都是空中樓閣,靠不住。”
我嗬嗬一笑,點了點頭道:“韋飆啊,現如今像你這樣考慮問題的乾部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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