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别像個怨婦似的,東哥,你說錯了,作文章論觀點不怕沒有人抨擊,就怕沒有人在意,那種泯然眾人的文章,這年頭太多了,就是要發人深省、卻又言之有物的文章,才能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當然我不是指你要故意嘩眾取寵,做一些駭人聽聞的驚人之舉啊,咱們的判斷不也是有理有據麼,這你怕什麼?”
我倒是滿不在乎,道:“錯了,改正了就好;正確了,那也顯得你高瞻遠矚、目光犀利不是?”
“行了,行了,死人都得被你說活,不說了,等春節回來後,咱們兩兄弟在好好聚一聚。”
任向東也被我這一番話說得心裡邊亮堂許多,是啊,不怕被人罵,就怕沒人理,你觀點有針對性,言之有物,才會引人注意,要不自己怎麼會被總行注意到?
任向東可不認為自己在五道口人行研究生部裡拿了個碩士研究生算是金融係統的黃埔弟子,就有了這麼大面子,和自己一道讀的同學現在和自己狀況差不多的也是大多數。
“好好好,等春節回來在細說吧,對了,咱們蓬萊觀、囫圇山風景區可正式開業了,沒事兒把老太太接來到這邊住住,參禪修道,吃齋還願,都沒有問題,你也好可以休息休息啊。”我連聲應承。
任向東心中也是一陣感動,我還能記得這種小事情,連自己母親吃素修道都還記在心裡,上一次也不過隨口一說,連自己都忘了,沒想到對方還掛在心上。
“行,等翻了年,天氣暖和一點,我就送她來住一段時間。”任向東心中暖融融的。
擱下電話,我才感歎的咂了咂嘴。
又是一個要進京城的,雖然比不上黃文翰那麼顯耀光鮮,但央行這個塘子裡可也是藏龍臥虎,決定著泱泱大國的金融走勢政策,影響著整個亞洲乃至世界的動向,自己也不過是藉助了一些金融專家的觀點,加上自己的推斷,提點了一下任向東,讓任向東能夠藉助亞洲金融危機這一陣烏雲,或者青雲直上九宵。
現在就看任向東能不能夠利用這一次亞洲金融危機展示一下自己,趁機再上一兩個台階,實現他自己心中的抱負了。
自己呢?我自嘲般的微微撇了撇嘴,這個縣長可不好當,看似風光,卻是艱辛。
每一年年頭年尾都得絞儘腦汁琢磨著,年頭琢磨這一年工作咋開展,縣委管大方向,隻要與黨中央和上級黨委保持高度一致就行了,著重務虛,縣政府可就得說實在的東西,縣委的每一條每一款想法意圖都得通過縣政府的具體措施來落實,發展經濟,居民增收,改善環境,哪一條聽起來也就是四個字,但是要落實到實處,那就不知道得花多少精力。年尾更是難,面對上邊條條的考覈,上級領導的關係處理,乾部職工的獎金福利發放,欠的一屁股爛賬的償還,這樣樣都是考綱的事兒,稍不留意就會讓你坐蠟。
一想到這些破事兒,我就覺得有些心煩,王二凱的事情李永倉那邊總算是說通了,和翟化勇打了招呼之後,這事兒也就算敲定了,萬朝陽身體這一段時間一直不太好,看樣子也是主動退讓了,不會在這些問題上作文章,況且就算是他作文章,幾個人意見達成一致的情況下,他的聲音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現在就該是考慮翻年之後市裡邊定盤子的問題了。
從洪和平口中得知,除了豐亭三縣報上來的推薦人選,可能會被擱置之外,市級機關推出了十三人,其他各縣推出了九人,二十二人,而空缺出來的副處級乾部隻有十一個,也就是基本上按照二比一的比例來篩選確定,淘汰率也是百分之五十。
我盤算了一陣,陵台縣推薦了三人比曹集縣還多一人,其他幾個縣都隻推薦了一人,隻是這三人裡能不能上都還是未知數,但是我確信按照現在霍崇浩的思維意圖,陵台上兩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剩下那一個就要看霍崇浩的心情了。
怎麼樣來運作這件事情?怎麼處理才能讓霍崇浩順理成章的認同陵台三名乾部的能力和品德,讓霍崇浩能夠相信這三位同誌能在更高的崗位上取得成功?
霍崇浩不是絕對的任人為賢者,也不是任人唯親者,準確的說應該是介乎於兩者之間,獲得他認同的,那就沒有問題,無法獲得他認同的,就困難了,而這種認同,既有可能是對你能力人品的認同,也有可能是對你印象上的認同,同樣亦有可能是對你身後背景淵源的認同。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春節自己又不得安生,運作這件事情都得把自己給折騰夠。
下班後,我出了縣政府大院,打車回到老西街,讓司機把出租車停在街邊,交了錢,推開車門走下來,他剛剛來到常去的那家餐館門口,就聽背後有人軟綿綿地喊道:“葉縣長。”
我停下腳步,轉身望去,卻見十幾米外,一位體態婀娜的女警緩緩走來,仔細望去,卻正是白雪玲。
她身穿藏藍色的警服,裡面是件淺藍色的襯衫,配著深藍色的領帶,頭上戴著一頂漂亮的警帽,秀髮盤成典雅的髮髻,如花朵一樣斜開在耳畔,這身莊重的警服穿在她的身上,非但無損於白雪玲的美豔,反而為她增添了些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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