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熙接過藥水,小心地在那橢圓形的印記上塗了過去,低聲抱怨道:“你這孩子,毛手毛腳的,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程雪慧呲牙咧嘴地叫了兩聲,又伸手攀住方芸熙的脖子,輕聲地道:“媽,看你說的,誰毛手毛腳了,不信你問問哥,我洗衣做飯可好了。”
我隻好點頭道:“芸熙阿姨,慧兒確實很勤快,做菜也很好吃。”
方芸熙細心地幫程雪慧把撞傷的地方纏好,笑著道:“你們兩個在這坐著,我去收拾飯菜。”
我趕忙擺了擺手道:“芸熙阿姨,慧兒,咱們晚上出去吃好了。”
程雪慧連連搖著頭道:“不成了,累死了,哪都不去了,就在家裡吃好了,終於能夠吃老媽做的飯菜了,翻身農奴得解放咯,老媽回家,我就不用做家務活,可以歇歇了。”
“懶丫頭。”
方芸熙低低地啐了一口,剛想去廚房,忽地想起什麼事情來,臉上忽地飛上一抹紅暈,忙小心地進了程雪慧的臥室,輕輕關上了房門,過了五六分鐘才推門出來,到廚房裡忙碌起來。
程雪慧歪著腦袋盯著我,過了半晌,才輕聲地道:“哥,我幫你打了件毛衣,都織好了呢,我去給你拿。”
我笑著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把她從沙發上輕輕拉起,扶著程雪慧慢吞吞地走進臥室。
程雪慧打開衣櫃,從裡面翻出一件漂亮的白毛衣出來,親手幫我換上,拿右手在各處試了幾下,洋洋得意地道:“哥,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不大不小,剛剛好呢,多合身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忽地停滯下來,望著毛衣左下方刺繡著的片片雪花怔怔發呆,雪花的中.央,分明用玫紅色的絲線繡出‘慧兒’兩個字。
清晨,天剛矇矇亮,枕頭下面傳出一陣劇烈的震動,我被這該死的‘嗡嗡!’聲吵醒,伸手在枕頭下面摸了半天,才掏出手機來,睜開左眼瞄了一下,卻見是顧長峰打來的。
顧長峰是劉宗言的一個小老弟,大概還是一個什麼拐了七八道彎的親戚,由此聚會時,他被劉宗言抓差當了回司機,這就認識了,接觸幾次之後,覺得這傢夥人還不錯。
我頓時火冒三丈,接通電話後就低聲吼道:“操!顧局,你這不有病麼,也不看看錶,幾點啊?就來折騰人,才剛剛六點鐘,我了個去的……”
顧長峰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左手拿著一個DV:“葉老弟,大清早的,怎麼這樣大的火氣,要不晚上我領你出去消消火?那個大富豪夜總會據說又招了不少靚妹,身材都很棒!”
“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我沒好氣地道,接著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把被子踹到一邊,露出兩條粗壯的大腿來。
顧長峰笑了笑,把手機夾在肩頭,拿著大茶缸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水,微笑著道:“葉大縣長,别生氣了,算哥哥我錯了,改天請你到家裡來坐坐,你嫂子蒯文娜菜做的不錯,到時候讓她炒幾個小菜,我向你斟酒道歉。”
我拿手在頭上撓了半天,腦子才漸漸清亮起來,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嘿嘿笑道:“嗯!這還差不多,顧局,你這電話打的可真不是時候,做夢剛剛摸到潘金蓮的床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偏偏被你吵醒,你說你這傢夥是不是該罵?”
顧長峰哈哈一笑,端著茶缸喝了一口水,悠悠地道:“那是該捱罵,我要向你鄭重道歉,西門慶同誌,這樣吧,等明晚上,我再賠個陳圓圓給你。”
我拿大腳丫子在腿上蹭了半天,搖頭嘀咕道:“不是西門慶,昨晚上當了一夜的秦瓊。”
手機那邊登時傳來“咣噹!”一聲響,顧長峰稍不留神,險些絆了個大跟頭,手裡的茶缸已經遠遠地甩了出去,裡面的水潑了一地,他愣了半晌才喃喃道:“葉兄,你這夢做得也太離譜了!”
“嗯!是有點。”
我從床上坐起來,揉了半天的鼻子,才打了一個大哈欠,道:“說吧,到底什麼事,大早晨的擾人清夢,肯定有事情發生,你該不是又惹了什麼麻煩吧?”
顧長峰尷尬地撓了撓頭,走到牆角,彎腰把茶缸拾起,放到長條沙發上,舉著手機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向外看了看,便輕聲地道:“葉兄,你們陵台縣有沒有個叫史法憲的縣委常委?”
我微微一愣,點了點頭道:“有啊,他是統.戰部長,前些日子被派到省黨校學習來著,怎麼突然提起他來了,你們兩個熟悉?”
顧長峰嘿嘿笑道:“剛剛認識的,淩晨接到舉報,我們出警抓賣.淫嫖.娼的,在一家賓館裡抓了二十多人,把他也給帶回來了,這傢夥喝得爛醉如泥,四點多鐘才醒過來,審了快兩個小時,剛才交代了真實身份,我一聽是陵台縣的乾部,就趕緊給你打個電話,看看怎麼處理好。”
我笑了笑,低聲地道:“這個老史可真敬業,把統.戰工作都做到小姐身上去了,算了,你們也别為難他了,罰點錢讓他走吧。-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