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泉,今兒個胡市長那邊還算痛快,表了態,市財政那邊可能會給一些補貼支援。但是,前提還是要省裡邊有明確的資金到位,才能說到那一塊來,所以省裡邊你可要盯緊了,現在縣裡都炒得沸沸揚揚,若是這條路修不起來,咱們縣裡可真沒法向老百姓焦待了。”
李永倉感慨的歎息了一聲,道:“我和老萬還有存煥,都是土生土長在這陵台,新坪到縣城這條路,是啥時候修成柏油路的?怕是有十五六年了吧,我記得好像是打倒四人幫沒幾年的事兒,這條路就一直這麼修修補補湊和著過來了,這一次終於輪到咱們這一輩人來修了,也算是對縣裡老百姓有個說法了。”
幾杯啤酒下去,李永倉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顯然是今天似乎有些什麼事情刺激到了他。
“李縣長,新坪到縣城這條路肯定要修,就是它市財政不出錢,咱們也要修!但是這條路怎麼修,誰來修,資金怎麼管理,我覺得這還需要商量一下。”
我頓了一頓,才又繼續往下說道:“當著萬書記在這裡,我也不怕得罪人,縣裡交通局這邊我信不過,我檢視了這幾年來交通局這方面的修建支出,陵台財政雖然窮,但是每年花在交通上的建設支出,至少也在百萬左右,但是我並沒有看到我們陵台道路情況有多大變化,尤其是河口到縣城這段路,更是糟糕之極,一條縣裡的主乾線,怎麼會十年沒能得到改善,我想象不出,縣交通局一班人怎麼能夠坦然面對這樣的情況。”
李永倉也沒有料到我徑直把蓋子掀開,這麼十多天時間都過了,我表現得似乎很剋製,他還在讚賞我的忍勁兒,有容人之量,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我卻把矛盾一下子挑了出來。
“慶泉,交通局也有交通局的難處,陵台財政一直困難,交通局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牛德發……”李永倉眉頭一皺。
“不,李縣長,我倒是覺得以陵台縣的財政狀況,投入到交通上的資金已經相對充足了,雖然無法和平原地區、經濟發達地區相比,但是在這丘區已經很難得了。”
我這話是真話,並非可以諂媚,擺了擺手,我繼續說道:“但是,這筆資金我仔細審閱過,基本上就沒有用在點子上,完全是采取撒胡椒麪一樣的修修補補,我不知道這是處於何種原因,如果是不懂綜合規劃、統一使用這個原則,那麼這個交通局長能力絕對不合格,如果是懂業務,而又刻意如此,那就隻能說有人别有用心了。”
無論是李永倉還是萬朝陽都沒有想到,我的話來得如此凶猛,這幾乎就是明確要求走馬換將了!
“慶泉,牛德發也是老同誌了,他這個人脾氣是有些問題,但是他的工作能力還是有的,”
李永倉微微蹙起眉頭,他意識到我是要找一個人來開刀,為下一步開展、鋪開工作打開局面,這他也理解,畢竟省裡邊如果幾百萬資金丟下來,加上市裡和縣裡配套的資金,將近千萬元,這可是陵台縣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動作。
而這塊大肥肉,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窺覷。牛德發讓人不放心,但是換一個人,就又能令人放心了麼?何況,牛德發就真的是你想下就能讓他下的麼?
“李縣長,請恕我直言,牛德發這人前期工作能力也許有一點,但是黨用乾部是講求德才兼備,而德更在前,我不想這樣事關我們整個陵台縣日後發展的命脈乾線建設,變成一個豆腐渣工程,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堅持我的意見。”
說著,我微微一笑,道:“萬書記,您是掌管紀檢這條線的,我就不相信下邊鬨得那樣沸沸揚揚,紀檢上難道就沒有聽到一點這方面的反應?”
萬朝陽面無表情,長期紀檢工作,早已經讓他練就了一副泰山壓頂不變色的氣度,不過說內心話,他還是有些佩服對方,敢於在才上任一個月就敢來掀開這樣大一個蓋子,陵台交通問題不是沒有,而是太深,正因為太深,牽扯了方方面面,你想要一手把他掀開,未免力有不逮,所以萬朝陽寧肯等待。
“葉縣長,如果隻是一些空穴來風的傳言,那不足信,我們紀委既要查處蛀蟲,同時也要保護乾部的積極性。”萬朝陽話語任何時候都是滴水不漏。
我笑了起來,看樣子今天自己這一手冒險還是冒對了,萬朝陽這般說,無疑就是表明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隻是礙於種種原因而無法下手,一句空穴來風,要保護乾部工作積極性,這明顯是領導發的話。
“當然,縣裡絕不會容忍這條生命線建設出現問題,與其事後監督查處,不如防患於未然,將事情處理在萌芽狀態,畢竟出了事,耽擱的是我們的工作,受損的是我們陵台縣。”
李永倉冠冕堂皇的話語也是不偏不倚,但是骨子裡的隱隱殺意,已經透露了出來。
自己還是小看了貌似忠厚老實的李永倉,腳踏實地乾工作的人,未必就沒有政治智慧和心計,原來這幫傢夥是早就盤算好了自己會按捺不住,交通局這個黑洞,遲早會在自己手上揭開,他們這是在推波助瀾啊。
要把蓋子徹底掀開麼?
我沉吟著,權衡利弊。高陽是劉宗言的一個老同學,在聚會中,自己曾經見過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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