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倫摸著電話,冷冷地道:“沒有了,剛才打衛國書記的電話,沒人接聽,等會有機會,代我問候一下,另外,請轉告衛國書記,下午我會帶人去梁鵬飛同誌家裡慰問。”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清楚不需再做任何解釋了,就點了點頭,輕聲地道:“好的,長倫書記。”
話音過後,耳邊響起了一陣嘟嘟聲,這場意外的車禍,令我目前的角色,變得有些尷尬,不過,我也早已知道,無論怎樣努力,也很難在官場上做到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既然如此,索性不去強求,也不再預設立場,而是根據形勢的發展,順勢而為,把手機放好,我迎了出去,在門口的台階上,向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亭亭玉立的周璟雯笑了笑,輕聲地道:“璟雯,你怎麼來了?”
周璟雯抿嘴一笑,上前幾步,溫柔地道:“不放心你,過來看看,這邊還順利嗎?”
我點了點頭,輕聲地道:“還可以,不過,還要再等下,他們領導在開會,要晌午才能過來。”
“開會?開什麼會?”
周璟雯秀眉一挑,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走到旁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即掛斷電話,戴上墨鏡,拉開車門,悄聲地道:“好了,交給他們處理吧,咱們先回去,有需要,他們會打電話過來的。”
“也好。”
我笑著點頭,坐進副駕駛位上,也掏出手機,向秘書長黃建章做了簡單的彙報,把交警隊這邊的處理情況講了下,又說自己要去安排宏泰集團開業典禮的事情,要提前離開。
黃建章就說好,又說他們也已經在半路上了,最多再過四十分鐘,就能趕到玉州市,處理善後事宜,秘書長雖然看起來表情莊嚴肅穆,一臉悲慼之色,但內心當中,卻是極為愉快的。
雖然因為過去的一些把柄,被李衛國牢牢抓住,在青陽官場的鬥爭當中,他不得不倒向市委書記這邊,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原諒梁鵬飛,兩人間的關係,並沒有實質上的改善。
因此,在聽說梁鵬飛車禍身亡後,他內心深處是在鞭炮齊鳴,欣喜若狂的,當然,這是極為隱蔽的想法,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流露出來,尤其是中巴車上,梁鵬飛的幾位親屬還在,就更要拿住姿態,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車禍呢?”
黃建章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翹起,把目光投向車窗外,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不知為什麼,輕鬆愜意的情緒,忽然就消失了,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同樣的問題,也在困擾著我,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是意外,而‘蓄意製造車禍,謀害一位縣級市的主要領導’,這種猜測太不可思議了,也顯得驚世駭俗,完全不符合常識。
道理很簡單,在國內官場上,無論任何人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對整個現行秩序的瘋狂挑釁,必將遭到強烈的,毫不留情的打擊,而且,很容易驚動上面的大領導,那就惹出滔天大禍了。
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更不要說像金長倫、徐友兵這樣的官場老油條了。
這兩人能坐到現在的位置,對於官場規則的把握,和處理事情的手法,都是極為老道的,絕不會和那些亡命之徒似得,采取這種極端手段來解決問題的。
可要說是意外車禍,卻又不像,我眯著眼睛,回憶起紅色卡車衝出的瞬間,在那短暫的幾秒鐘之內,情景再現,那種加大油門,猛烈撞擊的感覺,卻讓我覺得後背上一陣陣地發麻,竟然出了許多冷汗!
“確實很像是謀殺!”
在確定了這個想法之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望向專心開車的小美女,低聲地道:“璟雯,我下午想見老爺子一面,向他彙報一些事情。”
周璟雯點了點頭,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柔聲地道:“怎麼,青陽的事情很撓頭?”
我歎了一口氣,低聲地道:“何止撓頭,簡直是刀光劍影,暗藏殺機啊!”
周璟雯撇了下嘴角,極有風情地瞟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道:“瞧你說的,跟什麼似的,哪有那樣嚴重!”
我笑了笑,沒有吭聲,而是把目光投向車窗外,暗自皺眉,陷入沉思當中。
幾分鐘後,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周璟雯降下車速,接通電話,聽了幾聲,就面露驚訝之色,踩了腳油門,把車子停在路邊,嗯了幾聲,半晌,才丟下手機,轉頭望向我,悄聲地道:“還真不是危言聳聽,事有蹊蹺,肇事司機找到了。”
我吃了一驚,趕忙問道:“人在哪裡?”
周璟雯歎了一口氣,低聲地道:“在郊外的樹上,而且還是全身赤.裸地掛著,被髮現的時候,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我愣了半晌,才緊鎖著眉頭,喃喃地道:“線索斷了,這會是誰乾的呢,竟然做的這麼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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