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站在門口死死盯住躺在床上的女兒,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除了對唐菲菲的愧疚之外,更多的卻是對高嬋嘴裡冒出這些話語的恐懼,高嬋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是誌明告訴她的,還是唐菲菲告訴她的?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起?
聯想到前些日子高嬋到懷慶一個關係很密切的同學那裡去,打電話回來給丈夫,說起同學父親民辦教師轉公辦教師的事情,揚言要去找懷慶市領導申訴,丈夫在無意間就提起葉慶泉已經在懷慶擔任常務副市長,她自己心就有一些發緊,總覺得像是要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似的,不過高嬋回來之後,似乎也沒有其他異樣,隻說事情處理好了,她才放下心來。
“高嬋,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所有事情也隻有他們當事人自己才清楚,我們外人縱然再是支援、或者反對,那也要他們自己才能做出決定。”
唐玲一動不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高嬋,你是不是碰見了葉慶泉?他和你說什麼了?”
“媽,你不用這樣緊張,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不過就是有些好奇而已,瑾姐現在還是獨身,我問他這個問題,他隻說一切都一去不複返了,打碎的東西縱然是拚合起來,也不可能再是原樣,徒留遺憾和悵惘。”
唐玲有些恐懼的感受到自己女兒對談及葉慶泉時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欣賞,這讓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怎麼會這樣?難道葉慶泉這個男人,真的就是唐家的魔障?
“高嬋,你究竟怎麼了?葉慶泉對你做了什麼?”唐玲有些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喘.息著問道。
“媽!你想到哪兒去了?葉慶泉就是認識我而已,你怎麼這麼敏感?他能乾什麼,你覺得他會乾什麼?”
高嬋聲音提高了幾度,道:“就是你們這種態度,才會讓瑾姐和葉慶泉分手的,你們破壞了一段姻緣,知道麼?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出去把門給我帶上。”
唐玲呆立了幾秒鐘,才悄無聲息的離開,女兒大了,但是帶來的煩惱卻絲毫沒有減少,葉慶泉的陰影又籠罩在唐家,唐玲不知道高嬋怎麼會結識對方,難道就是那一次去懷慶?還是自己真的太敏感了?
唐玲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將這個情況告知自己的丈夫。
燕然天放下電話半晌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麼,身旁女人好奇的瞅著自己這個平素行事相當穩健利落的丈夫,問道:“怎麼了,然天?”
“沒什麼。”燕然天搖了搖頭,不語。
“還沒什麼呢,幾十年的老夫妻了,難道說你還能瞞得了我?”中年女人笑了起來,順手將注滿水的茶杯遞了過去,道:“這個電話不尋常。”
燕然天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這雙眼睛啊!你老公我工作這麼多年,都說我這人臉上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喜憂,怎麼你就能什麼都明白呢?”
“哼!幾十年夫妻如果連這一點做不到,我這個當妻子的未免太不稱職了吧?”中年女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微笑著問道:“怎麼,覺得做人很失敗?”
“嗬嗬!哪有,若是什麼都隱藏得太深,那是不是也太累了點?”燕然天說著,回到沙發上坐下,但是臉上依然有沉思之色。
“誰來的電話?我看你開始挺高興的,怎麼後來就……?”中年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心裡肯定有事兒,而且肯定是難以抉擇之事兒,所以才會有這種表情,平素丈夫是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裡來的。
“劉拓。”燕然天淡淡的回答道。
“哦?劉拓?好像他已經到遼東省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了吧,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
女人驚訝的揚起眉毛問道,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道:“是為了懷慶市那個市長的位置?”
“唔!電話裡沒有明說,隻是問了問我的情況,言外之意那還不清楚?”燕然天嘴角浮起一絲哂笑,微微搖著頭道:“這年頭,蛇有蛇路、鼠有鼠蹤,到這個時候,十八般武藝都使將出來了。”
“那你怎麼回答他?”女人皺起眉頭問道。她當然知道自己丈夫和劉拓關係不錯,黨校時是同桌,而且一直都有聯絡往來,算得上是知交。
“他沒明問,我也就沒有明著回答。”燕然天抿了一口茶,想了想才道:“我想他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女人臉上浮起一絲憂色,道:“然天,你的意思是說他明白你的意思了?會不會……?”
“你别想那麼多,葉慶泉起來夠快了,這個年齡,有幾個能當上常務副市長?就算他有點能力、本事兒,可天朝有本事兒、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誰該上,誰該穩,那就得權衡利弊,綜合考慮,省委也有省委的想法和意圖需要貫徹。”
“你不是說郝力群還沒有表態麼?”女人知道自己丈夫的想法。
“嗯!正因為如此,所以現在還不好說。”
燕然天沉吟了一下才道:“我還是會按照我自己的意思表明意見,葉慶泉跟戈靜走得很近,估計戈靜會推葉慶泉,不過,戈靜也應該知道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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