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停下來,而是更加發力地打了過去,直到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才捏著皮帶走了過去,摸起手機,看了下號碼,趕忙接通,笑著道:“肖局,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攪你!”
肖勇笑著道:“沒什麼,剛才在洗浴中心,手機放到衣櫃裡了,怎麼,有急事?”
我抬頭望了龐曉麗一眼,見她依舊趴在寫字檯上,聳動著肩膀哭個不停,趕忙用手捂住話筒,低聲地道:“曉麗,你回家吧,以後不許再胡鬨了!”
“噢!”
龐曉麗這次倒很聽話,緩緩地從寫字檯便站起來,轉過身子,沒有去看我,而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出門時,她居然還記得輕輕帶上了房門。
見她走出房間,我歎了一口氣,仰坐在沙發上,把龐鈞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隨後笑著道:“肖局,如果你在閩江市公安口有熟人,請務必幫忙說下,儘量把事情壓下來,不要搞大,至於被打的警員如果有其他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們這邊一定想辦法妥善解決。”
肖勇笑了笑,點了一支菸,神色輕聲地道:“好說,我這就聯絡他們那邊,保證把事給你辦了。”
我聽他講話底氣十足,心中不禁一喜,不過穩妥起見,他還是笑著提醒道:“半個小時前,也請當地的一個領導幫忙疏通了一下,不過沒有奏效,那邊的態度好像有點強硬,肖局,有把握嗎?”
肖勇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煙,愜意地吐出幾個菸圈,很隨意地道:“放心吧,葉大書記,他們這點面子要是都不給,以後也别想到省城辦事了,總之,這事你不用操心了,就交給我老肖來辦,最遲明兒下午給你訊息。”
我這才放下心來,趕忙道謝,掛斷電話後,他將皮帶重新繫好,推門走了出來,忽地一怔,卻見龐曉麗可憐兮兮地蹲在牆角,抱著雙肩輕輕抽泣,我皺了皺眉,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悔意,覺得剛才下手是太重了些,委實有些說不過去,就走了過去,低聲地道:“曉麗,怎麼還沒回家?”
龐曉麗卻哭得更加厲害起來,過了半晌,她才抬起頭來,伸手抹了眼淚,慘兮兮地道:“疼,疼,乾爹,我走不了路咯!”
我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拿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曉麗,别使小性子了,乾爹知道你抗擊打能力強,快回去吧。”
龐曉麗卻聳了一下肩膀,把臉扭到一邊,癟著小嘴道:“再能抗也沒用啊!乾爹,你打人太狠了,嗚嗚嗚……”
我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便轉過身子,低聲地道:“來,曉麗,乾爹揹你下樓,到了路邊你再打車回去。”
龐曉麗搖著頭道:“不回去了,我一步都不想走了,晚上就住在這裡好了。”
我皺著眉道:“那怎麼行呢,你一個女孩子家,哪能夜不歸宿呢,要是在外面過夜,媽媽該擔心了。”
龐曉麗卻撅著嘴巴道:“沒事,這個時間段,她早就睡了,大不了我明天早點回去。”
我板起臉孔,低聲喝道:“曉麗,你可别任性!”
龐曉麗抽噎幾聲,就扶到他的背上,哽嚥著道:“不公平!”
我背起她,慢悠悠地向前走去,笑著問道:“怎麼個不公平法?”
龐曉麗極為委屈地道:“酒鬼老爸在外面闖了禍,你把火都撒在我身上了,當然不公平!”
我怔了怔,停下腳步,低聲地道:“曉麗,你都聽到什麼了?”
龐曉麗抽噎道:“都聽到了,酒鬼老爸在外面嫖女人,被外地警察給抓起來了。”
我歎了一口氣,悄聲地道:“曉麗,這件事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講,尤其是媽媽,知道了嗎?”
龐曉麗遲疑了一下,一撇嘴道:“他要是以後不打我,我就不講出去,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把他的醜事都說出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曉麗,不能這樣威脅爸爸,那樣哪成呢?”
龐曉麗卻把頭扭到一邊,哼唧道:“瞧他乾的那事,才那麼小的女孩都去嫖,真是丟人!”
我登時覺得一陣頭疼,便信口遮掩道:“沒有那回事,你肯定是聽差了,淮鞍那邊的警察其實是搞誤會了。”
龐曉麗卻撇了撇嘴,連連搖著頭道:“乾爹,你别唬我了,曉麗的耳朵很靈光的。”
我皺了皺眉,低聲地道:“你啊!心思總用不到正地方。”
龐曉麗抬手揉了揉小屁股,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又伸手攀了我的脖子,輕聲問道:“乾爹,酒鬼老爸這次沒有事情吧?”
我笑了笑,點著頭道:“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擔心你爸爸了,放心吧,他肯定沒事的,估計明天就能放出來了。”
龐曉麗沉默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道:“酒鬼老爸這是老毛病了,我七八歲的時候,他在外面就有女人了,媽媽那時候天天和他打架。”
我皺了皺眉,沒有接話,而是默默地揹著她向下走,下樓梯的時候,恰巧遇到迎面而來的徐子琪。
徐子琪仰頭望了一眼,倒嚇了一跳,趕忙停下腳步,詫異地道:“葉書記,怎麼了這是,生病了?”
我哼了一聲,低聲地道:“剛才下手有點重了,估計是把屁股打腫了,她現在疼得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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