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倉扶著車門,悻悻地道:“蔣書記,莫非他們曹集的飯要香一些,還是他們的野雞肉要新鮮一些?我們陵台什麼沒有,就是這點野味……”
“行了,行了,老李,你就别給我貧嘴了,我來陵台的時間還少了麼?保不準,下個月我就要到這三個縣來看看,看你們是怎麼安排三位掛職鍛鍊同誌的,看看他們的工作情況,到時候,我在你們這兒多喝兩盅苞穀酒就行了。”
蔣玉康稍稍用力的擂了高個子男子一拳,笑著道:“老李,你身體還保養得不錯嘛,比治長強,看他那副彌勒佛樣,不好好注意一下,遲早要得高血壓。”
“嘿嘿!蔣書記,我老鄒不怕,心寬體胖,這才是人生最高境界啊。”鄒厚山樂嗬嗬的道。
“好了,不廢話了,我這就走,治長,老李,持國,到了淮鞍,沒事兒也到我辦公室裡喝杯茶,坐一坐,老兄弟們久不走,都要生分了。”說著,蔣玉康一彎腰鑽進車中。
“一定一定。”三人也是忙不迭彎腰低頭揮手告别。
見到蔣玉康的車消失在大院門口,三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鄒厚山一時間也還拿不準蔣玉康的態度,現在市委那邊情況也有些混亂,聽說在田玉和的事情上,市委裡已經鬨得不可開交,而關於市委常委會議上的精彩表演,版本很多。
張傳書罕見的居然和胡升達較上了勁兒,胡升達拍了桌子,蔣玉康暗藏機鋒,虎口拔牙,霍崇浩則是順水推舟以柔克剛,這具體細節上無需考證,但是大致意思應該還是準確的。
局勢一下子顯得有些混沌起來了,市委、市政府兩大班子領導的不合拍,就有些考校下邊人的智慧了,尤其是在市委一把手是個外來戶的情況下,這就更顯得撲朔迷離了。
鄒厚山甚至沒有多少心思來考慮,市委怎麼沒有立即給陵台縣這邊增補常委,雖然自己已經向市委幾個主要領導打了電話,但是這件事情毫無疑問被擱置下來了。
“走吧,老李,持國,咱們還得商量一下,給這位新來的葉縣長安排個什麼工作好呢,聽蔣書記介紹,這個如此年輕的葉縣長,看來還真是有一些來頭和本事呢,但願他能給我們陵台找來一些項目和資金,老田走了,政府這邊工作可不能擱下。”
李永倉從心裡哼了一聲,田玉和這個王八蛋走了正好,省得像個蒼蠅一樣,整天在自己面前噁心自己。
不過,市委那邊究竟是什麼意思,既不明確常務副縣長,也不給縣裡增補常委,難道還會讓這個掛職鍛鍊的副縣長進縣委常委班子不成?想到這兒,李永倉又搖了搖頭,這顯然不可能,還從來沒有這種先例呢!
掛職乾部就是掛職乾部,說是三年,保不準一年半載就要開溜了,尤其是在陵台這樣的窮鄉僻壤,省城裡來的,有幾個能熬得住?
我這個時候,自然不清楚蔣玉康一離開,幾個縣領導已經是各懷心思了。此時的自己,正興沖沖的跟在縣政府辦的遊主任後邊,參觀著陵台縣委招待所。
“葉縣長,我們陵台縣委招待所位置很好,你看,這條曲折的迴廊甬道正好可以通到縣委招待所側門。”
我一邊走,一邊輕聲地道:“遊主任,人大常委會還沒有任命,葉縣長這個稱呼還不太好,你還是叫我小葉,或者慶泉吧。”
“那怎麼行,明天上午,人大那邊就要開會了,不過就是走個程式而已。”
遊明富笑吟吟的道:“葉縣長從省城過來,這邊條件和省城不能比,但是我們這,有一點肯定是省城比不上的,那就是空氣特别的好,這縣委招待所背後就是一片樹林,還有一個小池塘,養著不少魚,葉縣長若是有那個閒情逸誌,沒事兒還可以甩兩竿子。”
“老馬,老馬!”
轉過幾個被爬山虎一類的藤蔓植物籠罩得嚴嚴實實的露天迴廊,就走進了一個小門,他嘀咕道:“這個狗日的,不知道又跑到那個地方去了。”
說著,遊明富罵罵咧咧的叫喚道:“馬本貴,馬本貴!他孃的死到哪兒去了?還不快出來迎接葉縣長?”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遊明富說話也太粗獷了一些,居然在這縣委招待所裡就吆喝了起來。
遊明富似乎覺察到了我眉宇間的一絲不悅,趕忙笑著解釋道:“葉縣長,咱們這是偏遠的鄉下地方,可比不得省城裡的人那麼文縐縐的,老馬這個傢夥,還就喜歡你罵著、使喚著他,要不然,他全身都不得勁兒,感覺不舒服。”
我就有些納悶了,還真有這種人?那不就是傳說中的賤皮子麼?
“來了,來了。”
一個有些略顯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走廊那邊傳了過來,嚷嚷道:“遊主任,您老來了?這位是葉縣長吧?哇!可真是年少有為啊,我老馬也算是見過不少領導了,但是像葉縣長這種人中龍鳳,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本人馬本貴,縣委招待所副主任,葉縣長,歡迎您光臨我們縣委招待所,日後您就把我們縣委招待所當成您的家,有啥需要的。儘管吩咐,我們縣委招待所十六個工作人員,一定全心全意為您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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