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瓊陪著婉韻寒去了旁邊的商店,買了幾樣小食品,婉韻寒挑了幾袋榛子,放進購物袋裡,出了商店,就以手撫額,說有些頭暈,像是感冒了,要去趟藥店,隨即獨自沿著路口往前走,穿過斜街,去對面的一家藥店,暈紅著臉買了緊急避孕藥,放進包包裡,這才從容地返回賓館。
而此時,馬學保的房門敞開著,進屋時,發現三人正坐在床邊打撲克牌,她也搬了椅子坐到我身側,四人開始玩雙扣,我和沈道瓊是一夥的,卻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時地給婉韻寒喂牌,悄悄地放水,讓她每次都最先溜掉,沈道瓊瞧出了貓膩,就在旁邊生悶氣,臉色很是難看。
邊打邊聊,提起當初在單位時的情景,不禁都有些感慨,現在那邊隨著事業的發展壯大,人事變化很大,管委會招商股的工作,似乎不太受重視,領導們都覺得現在的攤子已經鋪得夠大了,收入也很可觀,不必再在招商引資方面下功夫了,而是把重心移到别處。
我聽了後,就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和之前的青澀相比,現在的自己,顯得成熟了許多。
眾人打了一會牌,婉韻寒就說倦了,要回去休息,把牌丟下,起身回了房間,我很想跟過去,卻又被馬學保拉住,下起了象棋,馬學保在到省城之前,在路邊見到有老人擺出了一盤殘局,說有人能破,就給五十元錢,他技癢難耐,搬了小板凳上前試過,卻隻走了七八步,就輸掉了,他有些不甘心,就隨身帶上棋盤,研究破解之道,自己下棋太過枯燥,就拉了我對弈。
雖然說是殘局,可棋盤上仍然擺了二十二個棋子,其中黑棋十三個,紅棋九個,紅棋先行,將死黑棋就算贏了,據說這個殘局是位遠近知名的民間高手所布,費時數月,靈感源於關雲長千裡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而這種象棋的排局設計難度很大,破解起來更是困難。
擺好棋子,兩人開始對弈,我初時心裡還惦記著大美人,有些心不在焉,但漸漸地,也被這盤殘局所吸引住,全神貫注地走了起來,但前前後後下了十幾盤,總是覺得此棋無解,無論如何走法,黑棋都占據了絕對優勢,每每到要緊關頭,總能出其不意,將紅棋緊緊地纏住。
我竟有些懷疑,是馬學保記錯了棋譜,馬學保卻一口咬定,沒有記錯位置,兩人爭辯一番,才又重新開始,這次我執黑棋防禦,馬學保執紅棋進攻,又試過幾盤,正感到絕望之時,終於誤打誤撞,由馬學保破解了殘局。
經過覆盤,馬學保不禁扼腕慨歎,此局真是變化多端,也凶險到了極點,若想破局,必須要捨得犧牲棋子,置於死地而後生,除此之外,再無别法。
見馬學保笑嗬嗬的樣子,我也很是高興,可轉頭望向側壁,卻見牆上的掛鐘顯示,已經到夜裡十點鐘了,他忙拿起香菸,放進口袋,起身告辭,退到外面,在馬學保的相送下,走到門口,鑽進小車裡,將車子開出幾米遠,轉頭望去,見馬學保已返回,才摸出手機,給婉韻寒撥了過去,低聲說了幾句,就關掉手機,把頭倚在車窗邊,點燃一支菸,欣賞著城市夜景。
沒過多久,婉韻寒穿著一襲黑色羊毛裙,仿若芬芳宜人的蘭花,飄然而至,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上,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都說過了,明兒過來就成了,怎麼還追到這邊了?”
“有什麼辦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笑了笑,溫柔地望了她一眼,發動車子,向前駛去。
婉韻寒嫣然一笑,打開車內音響,放了輕柔舒緩的流行音樂,把頭轉向車窗外,望著霓虹燈光閃爍,色彩斑斕的街市夜景,輕歎一聲道:“省城的夜晚真好,這是個充滿夢幻的五彩世界!”
我轉頭望她,摸了那白膩的小手,柔聲地道:“既然喜歡,也搬過來吧。”
婉韻寒抿嘴一笑,伸手摸著耳畔花朵般綻放的髮髻,微微搖頭道:“那怎麼成呢,不現實的!”
我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怎麼不現實?”
婉韻寒歎了一口氣,把玩著秀髮,望著我開車的樣子,唇邊現出淺淺的笑意,柔聲地道:“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事業還要重新開展,哪有那樣容易?”
我怫然不悅,皺著眉道:“這樣吧,隻要你想過來,工作和瑤瑤轉學的事情,都交給我運作,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婉韻寒朱唇微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半晌,才柔聲地道:“不必了,在那邊已然習慣了。”
“也好,那再說吧。”
我聽了後,有些惋惜,考慮到自己工作的事情,就不再吭聲,而是聽著音樂,慢慢地開著車子。
婉韻寒雙手捧臉,望著窗外,見前面一座咖啡廳,就微微一笑,伸手指道:“去喝一杯吧!”
“好的!”
我打著方向盤,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兩人下車,並肩進了咖啡廳,坐到窗邊的位置,點了兩杯熱咖啡,我拿著銀勺,攪動著杯中深褐色的液體,悄聲地問道:“瑤瑤還好吧?”
婉韻寒嗯了一聲,淡然一笑道:“還好,就是更加地淘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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