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姨娘比她更痛心,也是此刻才知道,親侄女還妄圖勾引親兒子。
“煙兒,”段姨娘苦澀一笑,“虧我還想將你拉出泥潭,生怕你被你爹賣了,我不想讓你做妾,你倒好,揹著我偷偷找你表哥,現在又找世子,你就這麼想做妾嗎?!”
段湘煙的目光與段姨娘交彙,自知無法狡辯,唇邊扯出自嘲的笑,“姑姑怎知我的苦?姑姑自己享儘榮華,而我要在窮鄉僻壤裡虛度年華,讓我如何甘心?將來嫁個窮苦人再吃一輩子苦嗎?”
段姨娘怒指著她,“這些年,我攢的錢多是給了家裡,是不夠你吃,還是不夠你穿?”
段湘煙眸光哀怨,深處的野心顯露,“姑姑覺得夠了,是因姑姑在公府有吃有喝,不需要花錢,可我生來貌美,偏偏讓我生於微末,平日出門都不敢抬頭,就怕被賊惦記,我不願意一輩子活在泥潭,不願美貌在困苦卑微中消磨殆儘,有什麼錯?”
回答她的,是裴寶珠不屑地嘀咕聲,“不要臉。”
段姨娘痛心地看著她,踉蹌一步,幾乎站不穩腳跟,養了多年竟養出這麼個自命天高的主!
半晌才道:“既然你這麼有主意,我再不會乾涉你的未來。”
段姨娘對段湘煙失望至極,似下定決心不再管她,而這正是沈桑寧想看到的。
隻會吸血毫無人性的親戚,就該這般斷了念想才好,往後萬一再生事也沒什麼情面可講。
此時,段姨娘朝著寧國公和虞氏的方向跪下,就跪在段湘煙的右側,“老爺,夫人,若非我識人不清,也不會有這場鬨劇,惹得全家不快,差點害了世子,還請老爺寫一則放妾書,我帶著煙兒回去。”
寧國公沒作聲,擰了擰眉,望向虞氏,虞氏歎了口氣,正欲開口,跪在中間的段湘煙又抬起了頭。
她不再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怯懦模樣,反倒是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放縱,“我不走,憑什麼讓我走,四小姐劃傷了我的臉,夫人先前說過留我養傷的。”
厚臉皮到想強行留下,眾人沉默不語,暗自嗤笑她的天真。
這裡是寧國公府,她的去留何時能由她自己做主?
先前說留著養傷,不過是虞氏看在段姨孃的情面上,再加上的確是裴寶珠有錯在先,但不代表寧國公府能隨意任人拿捏。
段姨娘先聽不下去,氣得要與段湘煙爭執,卻在收到虞氏眼神時,默契地閉上嘴。
虞氏淡然開口,“不留你,你又當如何?”
段湘煙粲然一笑,透著幾分同歸於儘的決絕,“你寧國公府若真將我趕出去,我就到外面說,你們欺壓民女,縱容公府千金毀了我的臉!你們毀了我的生活,你們也别想好過!四小姐囂張跋扈,恐怕以後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虞氏莫名地發出一聲雲淡風輕的笑,一旁許氏先急了,“段姑娘,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麼這麼歹毒,虧我家寶珠厚待於你!”
“厚待?”段湘煙彷彿聽到了笑話,“她嫉妒我的美貌,整日都想劃花我的臉,這叫厚待?”
裴寶珠聽得氣急,兩頰鼓鼓,“我嫉妒你?真是笑話死人了!你要是敢出去說我一句壞話,我保準徹底劃花你的臉!”
兩人一爭執起來,就吵得人頭疼。
沈桑寧原本想著隻要段姨娘和裴寶珠看清了段湘煙的面目,將段湘煙趕出去不再來往就罷了,豈料段湘煙狗急跳牆,竟開始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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