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然幾乎是狠狠鬆了口氣,他看了眼副官,副官便拿了十塊錢遞給醫生,“麻煩您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請您收下,以後還需要醫生多費心。”
十塊錢可是筆不小的數目,大概是黃包車苦力工們一個月的辛苦錢,醫生笑眯眯地接過,道:“照顧病人是醫家的本分,二位真是客氣了。”
將醫生客氣地送走,副官順勢關上門。
薑浩然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又拿起棉簽沾濕,輕輕擦拭在冼靈韻的唇瓣上。
她的唇形很飽滿,帶著被水剛浸透的瑩潤光澤,薑浩然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淺嘗輒止,他又理順她被汗水打濕的髮絲。
靜靜坐了片刻,到底不是鐵打的身子,薑浩然昨夜徹夜未眠,到現在也滴水未進,還泡進冰裡面那麼長時間,濃重倦意席捲而來,不知不覺間,他握著冼靈韻的手,趴在床邊逐漸睡熟。
冼靈韻做了一個很荒誕的夢,她夢見寒冷的大冬天,薑浩然變成了孫悟空,他和她一番雲雨過後,他非要她給他洗澡。
洗澡倒是不難,可薑浩然渾身的猴毛,洗完澡後卻怎麼擦也擦不乾,而且還結冰,他還偏要抱著她睡,把她凍得瑟瑟發抖。
不知怎的,冼靈韻突然輕笑出聲,不知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她的眼皮動了動,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鋪陳在枕蓆間,慢慢睜開眼睛,冼靈韻忍不住抬起胳膊遮著刺目的光。
她一動,薑浩然就被驚醒。
他的臉帶著幾分茫然倦意,給他俊美剛毅的臉添上幾分柔和,金芒撒在他臉上,愈發顯得他眉眼深邃,輪廓立體。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薑浩然握緊冼靈韻的手,問道。
冼靈韻嗓音嘶啞,“想喝水。”
薑浩然眼前有些發白,他沒有在意,便去櫃子前給冼靈韻倒水,他小心翼翼地餵給她喝。
嗓子火辣辣的疼痛和灼燒感被中和後,冼靈韻問:“這是哪兒?”
“這是醫院。”薑浩然將杯子放到一邊,“餓不餓,想吃什麼,我讓副官去買。”
冼靈韻不舒服地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薑浩然趕緊將她扶起來,將枕頭拉高,扶著她坐起身。
她道:“我想吃小籠包。”
薑浩然便叫了副官,差遣副官去外面買,他順勢去躺洗手間收拾乾淨。
折身而返後,薑浩然端來溫水,替冼靈韻擦了擦手和臉,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冼靈韻搖頭,“沒有,我就是餓。”
“忍一忍,等會兒副官就買來了。”薑浩然摸了摸她乾淨的小臉,將盆端到一旁。
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冼靈韻問道:“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帶你過來的。”薑浩然解釋道,“昨天那起爆炸後,你被一夥兒人綁到市外,我就順著線索一路過來找你,還好你沒事。”
他臉上滿是後怕,看這丫頭身上的擦傷,細想就能知道,這丫頭大概是提前跳車逃進了林子躲到樹上,還好她機靈躲過一劫,現在想起來,他仍是心有餘悸。
想到此,他眸底閃過一絲凶狠,即便把那些人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等這丫頭病好些,將她接回家後,他再著手處理後續的事情。
副官買了些小籠包和粥,薑浩然接過,一勺一勺地親手餵給冼靈韻喝。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餵過她吃飯,冼靈韻表情帶著幾分不自然,說道:“我自己來吧。”
她伸手想要去拿勺子,薑浩然卻躲開,語氣不容置喙道:“你現在身上還有傷,聽話。”
冼靈韻拗不過他,隻好吃著他送來的粥。
這麼一看,她身上倒是不像普通的皮肉傷,整個人被薑浩然伺候的像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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