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頤圖到了西北,局勢比他預想中的還要不好。不是戰事一觸即發,而是戰事曠日持久,且已然焦灼。
他到了西北的公館,一路風塵仆仆,才解下皮質手套,想將槍支彈藥也卸下來,好好鬆快鬆快身子,一併歇歇腳,但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像此時此刻,除了隨身攜帶的槍,已成了為數不多能給他安全感的東西。除此之外,其他的,更是沒有了。
“大帥,先前我們已派中間人出面調停,但西北督軍於東澤的意思,就是要打。且他親自指揮作戰,勢如破竹,已經擊潰我北疆不少坦克兵。”屬下知曉少帥過來,已紛紛從帳外走進臨時搭建的指揮部裡:
“如今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此地不宜久留,少帥有沒有考慮過,撤出指揮中心,在城外安營紮寨。”
鄭妍熙知道屬下們在擔心什麼,且他們的顧慮不無道理,也是很快勸道:
“是啊,夫君還需三思而行。若您稍有差池,頃刻間群龍無首。您是北疆在西北的屏障,也是背井離鄉的這些遊子的主心骨,隻有你好好的。他們才能安然無恙。”
鄭妍熙是好意,且並不全是為著自己。隻是讓她出乎預料的是,夫君並沒有領情:
“若是統帥因為恐懼,而不敢勇往直前,將指揮部設定在炮火紛飛的前線,還指望誰勇往直前,誰敢去賣命呢?”
蔣頤圖心意已決,眾人紛紛緘默,無人敢繼續深勸。
但他的心情,卻因不可控又瞬息萬變的戰場,而有幾分煩悶,甚至壓不住的煩躁。
頭一遭對愛妾動了怒,還是無理取鬨的無名火:“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昔日參與刺殺我父親,劉議澤主謀,你也是他當時的參謀和幫凶。在你眼裡,他一直是順成天命的天之驕子。如今他死了,這幫烏合之眾打著他的旗號,你便以為我不是對手了。”
鄭妍熙對於故交、知己、同袍、摯友的死,的確很難受。但她隱隱知道了什麼,衝散了許多弔唁的難過。
“夫君若真這般想,我怎會勸您愛護自己?我若真覺著他們英明神武,且您又是我給劉議澤報仇路上的目標,合該鼓勵你去以卵擊石才對。”面對枕邊人的無理取鬨,因為摻雜了太多利益的真情,抵消了被他當成出氣筒時、那尖銳的痛。
此刻,還能曉之以理,含情脈脈地哄道:“夫君,不管你信與不信,劉議澤沒參與過謀害公爹。且他一直都是溫和派,他主張通過談判,讓他的思想取得新政權的支援。”
這話,蔣頤圖是信的。且他自知劉議澤隻是父親出於私仇,處決的一個炮灰。至於他的姨太太,更不是在劉議澤那兒,能說得上話,還能參與討論的。
“好吧,我承認我方才冤枉了你。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在家相夫教子就是了,不得乾政。”至於在男權社會,出自夫君之口的誹謗,會給身為弱勢群體的姨太太、帶來怎樣名聲上的汙水、毀滅性的打擊,都這樣輕飄飄地揭過去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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