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個人下了樓,晚膳已備好,一一擺上桌。
毛盈利獨居慣了,從前在鄉下祖宅時,一向都是她最大,還沒有等一家之主入席的習慣。
倒是蔣頤圖未動筷子,還在操心地提醒她:“娘,你要等父親入座,他發話了才可以用餐。”
“我又不是這帥府的小丫鬟,還用的著守嫩多的規矩?”毛盈利其實也不餓,就是想作一下,彷彿就能證明自己地位和身份。
蔣頤圖不知還能說什麼,隻能偏過頭去,當做沒看見。
隻在心底感覺到悲傷,那些沒孃親運氣好的,就靠著這些細節,慢慢反敗為勝。也許是娘一直太順了,她既不懂的珍惜,也不會力挽狂瀾。這大概是正妻的通病。
直到蔣頤圖看見了父親的身影,立即起身,沒用小廝動手,而是親自給父親和小表妹拉開了椅子。
毛盈利看著他孝順丈夫,就起了嫉妒之心,尤其他去給那個小浪蹄子鞍前馬後,更是按耐不住情緒。
強忍著,沒去摔筷子,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對我都沒這麼孝順,還是爹親啊。我就知道,是因為你爹比我有本事。所以你對他細心、體貼,我沒本事,你就見人下菜碟。我才知道,什麼親情都是狗屁,原來一家子,也有親疏遠近之分。”
毛盈利還想說做娘才辛苦,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不像男人,既不用累、也不必痛,更不用承受生育面臨生死的風險,爽完了就能當爹。因她到底是有幾分忌憚蔣理承的,在他面前,不敢滿嘴跑火車。不像在兒子面前,可以隨心所欲。
哪知,她自我矯情了一下,沒得到任何人的安慰,包括丈夫在內,兒子,還有丫鬟。
蔣頤圖甚至還承認了:“是啊。父親一手栽培,又給我機會,扶持我扶搖直上。我從不覺得這是應當應分的,且始終感激於心。”
解釋完,還是同孃親表現出來恭敬,一半是家教良好,一半是父親在這,必須表現出有孝心的樣子,免得父親以為自己攀高踩低、勢利眼,不是個良善的、值得栽培的孩子。
“我對您就沒有關心與體貼嗎?您今日在帥府這樣鬨,若是換了其他人,我才不管呢。她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就算橫屍街頭,我也頂多惋惜,還不至於有切膚之痛。”
“什麼意思?我鬨什麼了?我說幾句實話,就不得好死了了?是嗎?蔣理承?”毛盈利再度被刺激到,矛頭直指丈夫。
尤其看見蔣理承坐在自己對面,更迫不及待想證明些什麼:“我剛跟你成親的時候,不嫌棄你出身不如我家。你常年在外面忙,一共沒理過我幾次,更是基本上不回家,我也沒怪過你。我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你身上了。我不信你現在對我這樣薄情寡義。”
“如今你覺得,你現在受人愛戴,錦衣玉食,是薄情寡義。那麼這些也沒了。”蔣理承坐在椅子上,沒心思去動筷子,而是吩咐立在門外、不遠處的衛兵。
“草擬一份聲明,登報離婚。我休妻。”-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