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萍從方宅一覺醒來,腦海中還迴盪著同學的議論聲,沸反盈天。
按了按發麻發痛的頭皮,那日沒與人爭論,實在是不知有什麼能開口的話。
天麻麻亮,時間還早,老宅的嬤嬤聽見屋內動靜,掀開簾子進來,像往常一樣服侍。
方幼萍不知為何,明明竭力抵抗劉議澤的洗腦,可她得承認,那絲絲縷縷的新思想,還是滲透人心。
尤其看見嬤嬤端來了泡著花瓣的洗臉水,幾個丫鬟立在一旁等著服侍,腦海裡陡然出現話劇裡的一幕,拿腔作勢、作威作福、壓榨下人的醜陋大小姐嘴臉。
方幼萍嘴上說這是春秋筆法,是蠱惑人心。可仍舊不自覺地,被帶著深思。
“嬤嬤,你們都去忙吧,我自己有手有腳的,我自己浣漱就行。”
方幼萍麻溜下了地,心底卻覺著怪怪的,她可不是善於自省、精神內耗嚴重、自己為難自己的人。相反,誰讓她一時不痛快,她就讓那人一世不痛快。
這種自省的感覺讓她陌生,又不由控製。
“小姐說得這是什麼話,我們就是乾這個的,現在就是在忙呀。反正一天時間那麼多,老宅庸人也夠用。您上學了,我們一天都能休息。”嬤嬤覺著今天的小姐有點怪怪的,隻是沒放在心上,小孩子嘛,都是貓一天狗一天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天一個樣兒。
且這小祖宗,小時候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招貓逗狗更是常態。若是安靜了,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您給我們一份事做,我們能養家餬口,還不用回去看公婆臉色,受小姑子和妯娌的氣。我們都很感激,也應該感激。”
可是看小姐的樣子,怎麼還自責上了。
“話劇裡說,地主老財隻會奴役寒門,還給寒門洗腦,說是他生來卑賤,自己又不夠努力。”方幼萍說話時,打量著屋內幾個眼熟的小丫頭,木木開口問道:
“我平時有沒有對你們很差,讓你們不舒服了?”
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皆搖了搖頭。
“當然很舒坦啊。小姐,你要想,如果我們什麼都不乾,全世界的人都養尊處優,那都不要生產生活了。”還是老成持重的嬤嬤站了出來,推心置腹道:
“你也别聽那些寒門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真到了各行各業,由他們掌權的時候,保不齊他們當了資本家,比誰都能壓榨底層。”
方幼萍心事了了,沒再繼續糾結此事。她本身也不是一個反覆糾結的人。
嬤嬤見小姐平靜了許多,恢複瞭如常的愉悅,才開口小心說北疆的訊息:
“前個北疆來信了,有方老爺的,還有北疆大帥的。說是北地和江南起了戰事,大帥一路推平,讓你回北地去。一來是怕在北平不安全,若是作為大帥的軟肋,落到敵人手裡,會讓大帥左右為難。二來大帥情緒起起伏伏,想讓你回去陪陪和安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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