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看著喬梁:“梁子,剛才你覺得我幽默不?”
喬梁笑道:“幽默,老大,你幽默起來的風采簡直無人可比。”
安哲哼了一聲:“少拍馬屁,我這幽默其實是不知不覺受了你的影響。”
“我的影響?”喬梁一呲牙,“老大,這話我可不敢當,跟在你身邊,我很多地方不知不覺在受你的熏陶呢。”
“我們這叫互相學習對方好的方面,我現在覺得,其實整天一副嚴肅的面孔也未必就好,下面累,自己也累。”安哲道。
“對對,是這樣的,不過你嚴肅起來,確實很讓人生畏。”
“隻是讓人生畏?”
“不,還有,讓人尊敬和愛戴。”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的高風亮節和正義正氣。”喬梁毫不猶豫道。
安哲道:“你小子拍馬屁的功夫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喬梁一板正經道:“老大,我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實事求是,從來不會拍一次馬屁。”
“嗯,不會拍一次,拍兩次三次無數次,我這一誇你,你小子還越來勁了。”安哲說完忍不住笑起來。
喬梁也嘿嘿笑起來,然後道:“老大,啥時出發去黃原?”
安哲看了下時間:“等我看完幾個檔案,1小時後出發。”
“哦,這麼早?”喬梁稍微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安哲會說下午上班後出發,到黃原賓館報到後直接吃晚飯。
安哲點點頭:“對,早點出發,先到鬆北轉轉,在鬆北吃過午飯再去黃原。”
喬梁明白了,安哲是想藉著去黃原的時機到鬆北視察工作。
“那我先給鬆北那邊打個招呼。”喬梁道。
安哲點點頭,接著沉吟了一下:“這次去黃原開會,駱市.長也要參加,你問問他何時出發。”
喬梁眨眨眼,一時沒意會到安哲這話的意思,以前去黃原開這種一二把手都參加的會,都是各走各的,這次安哲讓自己問駱飛是何意呢?
喬梁隨即點頭答應著,收拾完檔案,安哲坐到辦公桌前開始批閱檔案,喬梁回到自己辦公室,摸起內部電話,剛要直接撥打駱飛辦公室號碼,想了下,又改了主意,直接打給駱飛的秘書。
電話接通後,喬梁對駱飛的秘書道:“駱市.長何時出發去黃原?”
聽喬梁這麼問,駱飛的秘書一時沒有回答,按駱飛的安排,他是要打算今天下午上班後出發的,但此時喬梁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他直覺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道道,覺得不能貿然回答喬梁。
跟著大領導做秘書,除了要時刻領會大領導的意圖,還要揣摩周圍一些人的心思,這是乾這行的基本功。
“喬主任,這事駱市.長還沒告訴我,需要我現在過去問一下嗎?”
駱飛秘書這話說的很謹慎,還有些圓滑,謹慎和圓滑裡帶著幾分試探,所以他用了“需要”這個詞。
喬梁覺察到了駱飛秘書的心思,笑了下:“好的。”
駱飛秘書也笑了下,然後掛了電話,接著去了駱飛辦公室,把喬梁來電話的事告訴了駱飛。
駱飛聽了之後,立刻意識到這是安哲讓喬梁問的,以喬梁的身份和級别,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問這個。
駱飛微微皺眉,安哲問自己何時去黃原乾嘛?以前都是各走各的,難道這次他有什麼用意?
駱飛看著秘書:“安書.記何時出發?”
“喬主任沒說。”秘書搖搖頭。
“他沒說你不會問?”駱飛不滿道。
秘書一時尷尬。
看著秘書尷尬的神情,駱飛心裡繼續不滿,覺得自己這秘書雖然做事很謹慎很小心很周到,但腦瓜有些笨,比起精明的喬梁來差遠了。
駱飛沉思著,以前這種事安哲從來沒問過,既然這次他問了,不管他是什麼用意,乾脆和他一起走好了。
想到這裡,駱飛對秘書道:“你告訴喬梁,安書.記何時走我就何時走,我和他一起去黃原。”
秘書答應著出去,接著給喬梁打了電話,喬梁告訴他安哲1小時後出發,秘書接著又進來告訴了駱飛。
駱飛眨眨眼,安哲這麼早出發乾嘛?今天是去報到,不需要走這麼早啊。
“你沒問喬梁為何要走這麼早?”駱飛看著秘書。
秘書搖搖頭:“他沒說。”
“他沒說你還是不會問?”駱飛頓時來氣。
秘書看駱飛發火,頓時惶恐,又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怎麼沒想到問問喬梁呢。
“那,那我現在就去問。”
“現在還問個頭,好了,你出去吧。”駱飛沒好氣擺擺手,尼瑪,這秘書整個就一榆木腦袋,找機會得換掉。
秘書不安地往外走,心裡不停歎息,唉,做秘書真難啊,雖然自己做事一直很用心很小心,但一不留神還是會讓大領導不滿意。
秘書出去後,駱飛點燃一支菸吸了兩口,琢磨片刻,接著摸起內線電話打給安哲,接通後,駱飛樂嗬嗬道:“安書.記,剛才秘書告訴我,你要早出發去黃原?”
“是的,老駱,我打算先去鬆北轉轉,在鬆北吃過午飯,然後去黃原。”安哲此時已經得到喬梁的報告,說駱飛要和他一起走。
聽安哲說要去鬆北,駱飛皺皺眉,原來他是這意思。
自從姚健的鬆北縣.長被安哲拿下換了盛鵬,加上駱飛對苗培龍不喜歡,還有盛鵬在那次環保緊急治理會上跟隨耿直頂撞自己,駱飛對鬆北兩位主要負責人一直很冷落,他們來市裡給自己彙報工作的時候,自己對他們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下去調研的時候也從來不去鬆北。
此時聽安哲這麼說,駱飛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被動,尼瑪,自己剛說了要和安哲一起走,他要去鬆北,自己當然也要去,無法推辭了。
事已至此,駱飛隻能硬著頭皮道:“好啊,我最近一直想抽空去鬆北看看,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那好,1小時後出發。”安哲說完掛了電話。
駱飛放下電話,心情有些壓抑,後悔自己剛才不該說和安哲一起走,可是,在不曉得安哲意圖的情況下,自己當時似乎也隻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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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飛心裡一面對笨拙的秘書不滿,一面又覺得自己被安哲左右了,似乎安哲覺察到自己最近在冷落鬆北,想借這次機會讓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被人左右的感覺真不舒服,駱飛越想越鬱悶,卻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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