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短暫的怔愣。
隨即,一股莫名的如釋重負卻也酸澀脹痛的感覺在心口緩慢地炸開。
是了。
厲寒錫現在不記得她。
是了。
厲寒錫在清醒後想起來昨晚跟她滾了床單一定很怒不可遏,所以才會報警,所以才會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誰竟然敢設計到他頭上,而顧晚對於他來說,在這件事情上也隻是受害者之一。
還真是……
真是一個很奇怪的稱呼。
厲寒錫曾經叫過她的本名,小名,甚至偶爾情到深處時連寶貝老婆也曾經是叫過的,她卻唯獨沒有聽過厲寒錫用這樣生疏冷漠的稱謂稱呼她。
就好像他們真的是陌生人了。
而陌生人,不需要什麼親昵親近或者彰顯關係的稱呼。
顧晚短暫地垂下眼,卻很快也就收拾好了情緒平靜地抬眼看向雲婉娩。
雲婉娩稍怔。
——受害者之一,是怎麼說?
……
調解室內。
雲婉娩總算在厲寒錫口中瞭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原來是厲寒錫應酬累了想去清靜的地方歇一歇,看到杯香檳以為沒人喝就自己喝了,沒曾想回頭就撞上了中招後的顧晚,然後就是倆人——
呃。
之後的事情厲寒錫沒解釋地過於清楚,但是在場的人包括警察,卻也都明白了。
還能怎麼樣呢?
無非就一起滾了個床單。
解釋清楚後的厲寒錫神色冷漠,眉眼下壓的同時滿是煩躁和難以掩飾的暴戾恣睢。
“我剛跟警方說想要嚴肅處理,結果你卻花兩個錢就想要受害者簽訂協議諒解書?難不成其實在你的眼裡就算是違法亂紀做出這種事情,隻要輕而易舉地花幾個錢就能將其輕易擺平嗎?那我出比你高雙倍的錢,可以讓她關押的時間乘以二嗎?”
雲婉娩的臉色堪稱姹紫嫣紅,被懟了,但還不敢回罵過去——畢竟她認識厲寒錫的這張臉。
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她隻能硬著頭皮:“可是陳姐她並不是故意要設計厲總您,是您自己去喝了那杯酒,才中招了的。”
“我中招是無心之失,可另外一個受害者喝的卻應該是她故意送去的酒吧?”
“這個……”
雲婉娩瞬間百口莫辯。
“你自己應該都沒有注意到,在我沒來之前,你一直都是勝券在握又遊刃有餘的。”
厲寒錫卻又冷漠地抱著手臂這般補充說:
“在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無非就是覺得另一個受害者是名不見經傳又沒什麼人人撐腰的女生,覺得她看到你流兩滴鱷魚的眼淚就會同情憐憫地表示理解,甚至就算她不理解也沒有關係,因為你完全可以仰仗你們雲家的聲望把此事給強行壓下來。”
“所以一開始,你就根本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很嚴重的事情來認真嚴肅地對待,甚至還有一種理所應當的態度——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來說,另外的受害者也不無辜。”
雲婉娩的臉色已經難堪到難以形容了,仔細看起來好像還有些細微的怨恨。
她看向顧晚。
但卻像是埋怨顧晚為什麼不幫她打圓場說話。
顧晚:“……”
有一瞬間差點被雲婉娩氣笑了。
她仰首挺胸。
冷漠表示:
“我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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