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若非焦氏哭著同他說,她夢見她的珠珠在白雲觀,吃不飽穿不暖,讓他去白雲觀給於明珠送些東西,他怕是還在逃避,不願去見於明珠。
但這次一見,於明珠那番在神像前的禱告確確實實是感動了他。
再加上打小疼寵到大的妹妹,雖說不是親的,可畢竟是真情實感的疼寵了那麼多年,看著妹妹身上的道袍空空蕩蕩的,一張小臉更是瘦得脫了相,慘白慘白的,於崇傑哪裡扛得住。
於崇傑還是沒狠下心,他垂下頭,選擇了實話實說:“娘,珠珠在白雲觀......過的很不好。”
焦氏聽的這話,身子就晃了晃。
於崇傑趕忙扶住她,焦氏卻反手又抓住於崇傑的胳膊,顫聲道:“不好,是個怎麼不好法?”
“珠珠瘦了好些,衣服都空蕩蕩的了;她打小錦衣玉食,奴婢環繞,去了那白雲觀,樣樣事情都是自己來,手都磨出了繭子......”
焦氏聽著,不由得捂住了嘴,失聲痛哭:“我的珠珠......她自打出生來,哪裡受過這等苦!珠珠......我的珠珠......”
焦氏哭的厲害。
於崇傑扶著焦氏去椅子裡坐下,勸道:“娘,你别哭了。我想了,當時祖父祖母不是說麼,讓珠珠去白雲觀替芙蕖祈福,現在芙蕖的身子,我看也大好了。過些日子是孃的生辰,不如以這個為理由,把珠珠接回來?”
焦氏一聽,趕忙抹了抹淚,連連點頭,很是激動:“你說的極是,極是!”
她不由得唸叨,“崇恩那小子,也知道體諒我與你爹了,願意正兒八經成親了。我早就說了,那危雙燕,雖說是郡王之女,脾氣大的卻跟個公主似的,無才無德的,命格又不好,與她糾纏,也不怕帶衰了我們整個信國公府......”
唸叨到這,焦氏腦海裡倒是浮現出一個念頭來,還是杏杏脾氣好,哪怕貴為郡主,也沒見她發過什麼脾氣......
但這個念頭也就剛在腦子裡出現,焦氏就有些發愣。
與她年幼時生得甚是相像的杏杏,應該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杏杏卻與她十分不貼心,對她這個當孃的,十分冷淡,倒是對她婆母好得很!
想到這,焦氏不由得又咬了咬嘴唇,有些傷心的想,親生的,就是沒有親自養大的親。
她的珠珠......
焦氏做了決定,到時候哪怕把親生女兒認回來,也不能寒了珠珠的心。
她抓著於崇傑的手,略過了方才腦子裡的那個念頭,隻殷殷交代道:“......崇傑,你回去同茅氏說好了,先前是珠珠年紀小,不懂事,她現在悔改了,讓茅氏别記恨珠珠,到時候别給珠珠黑臉!”
於崇傑頓了下,應了一聲。
從焦氏那小佛堂出來,於崇傑回自己院子時,碰到了有幾日未見的二弟於崇恩。
於崇恩下巴底下一片青茬,眼底下面也有些青灰,看著有些落拓。
於崇傑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讓娘看見了,又該為你擔心了。”
於崇恩寂寥的笑了下:“怎麼會呢。我已經按照娘說的,跟旁的小姐相看了。娘還有什麼意見?”
於崇傑無聲的歎了口氣,拍了拍二弟的肩膀,想了下:“晚上咱們找個地方,咱們哥倆好好喝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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