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尹眉頭一皺,很快鬆開:“傳!”
一個精瘦的漢子押著一個婦人過來。
那婦人身上乾乾淨淨,頭髮也梳的齊整,看不出半點問題來,但她面露驚恐,走路也有些踉蹌,一看就是受過刑的。
顯然被調理過了。
那精乾漢子一拱拳,主動上報:“大人,我們是朝陽樓的人,偶然發現這個婦人有違反律法的行為,現特地送她來投案。此婦人的累累罪行裡,倒是也有一樁跟今日的事多少有那麼一點關係的舊案,想來也可以當作此事的一個人證。”
那婦人哆哆嗦嗦的跪下了,張嘴就交代了一堆事。
順天府尹越聽神色越嚴肅,其中竟有好些懸而未決的陳年案子!
焦氏起初還擰著眉,可聽著聽著,在聽到“慶昭十年,收鄒家三萬兩紋銀,將其女兒與信國公世子夫人新生女嬰調換”這一供述時,渾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於明珠臉色煞白!
焦氏情緒激動的衝了過去,去推搡那婦人的肩頭:“你說什麼,你——”
那跪著的婦人被推搡的一下子就倒了,她臉色慘白渾身掙紮了幾下,都沒什麼力氣起來——
杏杏與孫期頤一看便知道,這婦人估計是受了大刑,身上有許多暗傷。
激動的焦氏被衙差拉開,那癱在地上的婦人緩了好一會兒才爬了起來,呼吸都發著顫,卻是又顫著手從懷裡摸出一本賬本來。
“這賬本上,記述著罪婦這些年的累累罪行。大人儘可一觀,與罪婦供詞有無出入。”那婦人顫著聲音。
儘管她心裡清楚,這賬本上記載的事足夠讓她秋後問斬,但有些時候,死才是一種解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那婦人跪在那兒,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比起激動不已的焦氏,杏杏倒是更冷靜些。
她甚至像是聽一個别人的故事,神色冷靜的聽著那婦人敘述著當時是如何買通馬伕,又如何在焦氏必經之路上做下手腳,又是如何打通整個環節——最後將她從親生母親身邊帶走,送到一個“小偷”身邊備受折磨。
——對杏杏來說,這就好像是一個别人的故事。
沒有半點實感。
信國公老兩口卻是更為激動——這跪著的婦人,就是整個環節的最後一環!
這朝陽樓,竟然將這最後一環,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送了過來!
雖說不知道他們的用意,但是信國公老夫人知道,所有環節都已經通了,足夠證明,杏杏,就是他們的親孫女!
李春花與白曉鳳都已經懵了!
雖然她們先前就心有所感,但......
這會兒真相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鋪在她們面前,她們最大的感覺是——心疼。
心疼的一顫一顫的!
也就是說,她們的杏杏,本來可以金尊玉貴的在國公府長大,成為整個京城最矜貴的小娘子,卻因著有些人的歹心,小小的年紀就備受虐待,甚至被那歹毒的婦人丟入滾滾江水!
李春花和白曉風捂著嘴,忍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顫了起來。
實在是忍不住不哭!
倒是焦氏,人甚至有些木木的了。
“娘,我,我不知道——”一陣哭聲傳來,於明珠頭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哭的不顧形象,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焦氏身前,眼淚流的像泉水,“娘,我真不知道......”
焦氏木木的轉過臉來,看向於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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