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良打斷她的話。
“人雖然變少,但幾處通往外頭的門肯定把守嚴格。”
“我手上也沒有通行的紙張,那些都是陸大人在管著。”
付俊良神色糾結,將事情說得很艱難。
付文瑩耐人尋味地看了他一眼。
她瞧出了兒子的推脫,但她沒有爆發、沒有歇斯底裡,而是柔柔一笑,以退為進。
“孃親明白了。”
目光觸及孃親飽含失望的眼神,付俊良心神一慌。
“孃親……”
喉結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他竟然發不出聲音。
付文瑩抬手抵住他的唇,示意他不必過多解釋。
“孃親心如明鏡,知道這件事辦起來很艱難,你還隻是個孩子,我不該為難你。”
氣氛毫無征兆地落入詭異的沉默中,付俊良垂著頭,不知該如何迴應。
良久,付文瑩開口。
“我想好了,我不能連累你。”
“我便儘力一試,能不能逃,是死是活,皆是我自己的命數。”
她抬手摸了摸付俊良的額前,眸中儘是憐愛。
“事情沒有敗露,你就永遠是許穎微的兒子,我若消失,你便可以安心做那人中龍鳳。”
聽著付文瑩好似臨終遺言的話,付俊良六神無主。
“孃親,您說什麼呢?什麼消失不消失的?”
付文瑩收回手,自嘲地勾了勾唇。
“我的人生啊,已一眼看到了頭。”
“以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逃得出去?逃不出去,便隻能活活在這耗死。”
“也有可能逃到中途被髮現,重新被抓回來治死罪。”
付俊良垂在身側的雙手逐漸緊握成拳。
“孃親。”
“兒子幫你。”
付文瑩故作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俊良,還是算了,我不希望你揹負太多。”
付俊良卻是已經下定決心。
“若叫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孃親死去,那我餘生,隻會在無儘的黑暗中度過……”
說到這裡,他陡然頓住。
隱隱約約之間,他聽見一道匆匆腳步聲。
付俊良眼中飛速掠過一抹戒備。
“誰在外面?”
外頭靜了片刻,隨後響起福安有些緊繃的聲線。
“爺,奴才帶著點心過來了。”
聽見是福安的聲音,付俊良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雖說福安是新到自己身邊伺候的,但這傢夥夠機靈,認得清誰是自己的主子。
要想前途無量,必得忠心於他。
付俊良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負,季生為了他,連死都願意,這些下人生來便是效命於主人的。
相比起付俊良的遊刃有餘,付文瑩則警惕很多。
她同兒子使了個眼神,後者氣定神閒,淡淡一笑。
“放心。”
安撫完付文瑩緊張的情緒,他扭頭朝著外頭道。
“福安,你進來吧。”
話音剛落,外頭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福安提著飯籃進來,看見屋內不堪入目的噁心場景後,他神色未變。
“爺,奴才拿了些清淡的糕點,還有一碗白粥,夫人久不進食,不宜猛然吃太過油膩的東西。”
付俊良目露讚賞,慢悠悠點了點頭。
“你考慮得很周到。”
他伸手接過飯籃,隨口問了一句。
“你倒是心定,進來這裡居然能面不改色。”
福安不在意地笑了笑。
“奴才家貧,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看得久看得多,自然習慣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