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感覺絲滑酸甜的果汁如鯁在喉，有點咽不下去。

“老闆。”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這是又怎麼了？”

裴謙移開眼，薄唇緊抿著，“什麼也沒有。”

“哦。”

我放下心，轉回去抓了塊披薩吃。

好吃。

火腿拚盤，好吃。

牛排，好吃。

黑莓果蛋糕，好......

裴謙忍無可忍，輕捏住我塞得滿滿的腮幫子，把我的腦袋掰向他，“吃吃吃，就知道吃！”

“老闆，這是聚餐啊，不然乾嘛......”

我看著老闆，就好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呃，什麼呢。

裴謙一時無言反駁。

“我問你，”裴謙的臉冰冷如霜，“剛才那個人是誰？”

人吃飽了就容易作。

我看著老闆，突然就不想好好回答，“我跟他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你管他叫學長？”

“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所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老闆？”

“你别打岔，他誰？”

裴謙根本不吃我這一套，有條有理地跟我分析起來：“這家店是他的，你推薦來這家，你敢說你們不熟？都熟到隨便招呼人來店裡了。”

“好啊蘇輕輕，長本事了是不是？都會撒謊了！”

我一愣，“這家店是萊安學長的？我不知道啊。”

“不信。”

“我真不知道！”

“不信。”

“我......”

我完了，解釋不清了。

餘光撇見棕發高馬尾的身影，我忙叫住她：“伊維！”

“蘇學姐，怎麼了？”伊維繫了個圍裙，手裡端著盛紅酒杯的案。

“你快解釋一下，溫蒂明明說這家店是你家的，我老闆發酒瘋，非說這家店是萊安學長的......等等。”

我不確定地又看了一眼，同樣棕色的頭髮，琥珀一樣的眼睛。

“萊安學長是你的......”

“學姐你說萊安嗎？他是我哥。”伊維撓撓頭，憨笑道：“忘記跟你說了，剛才你讓我去要果汁，其實我哥聽到你來了後，非要親手給你做，就耽擱了點......不過他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不錯嗎？我山豬吃不了細糠，猛猛喝沒品出來。

萊安比我大一屆，我當初剛轉去商學院的時候，他幫過我。

後來他畢業了，沒走，而是繼續留在學校教書，是個年輕有為的教授。

說熟嗎，也不熟；說不熟吧，好像又有點熟。

“我怎麼不知道他有個妹妹......”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裴謙滿臉‘你看吧，看你怎麼解釋’地看著我。

等著我解釋。

“我......”我腦袋空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個時候，萊安端著東西走過來。

他順手將老闆另一邊的空椅子抽出來，坐到我身邊。

我被夾在中間。

如果眼神是刀，我感覺自己的背像是宰魚的砧板，被剁來剁去。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萊安問道，眼睛含著笑意，“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好多準備一下歡迎你。”

“今天特地親自下廚，這些應該都是你愛吃的。”

為什麼不告訴你們......

因為我沒想過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