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老闆也沒說話，空氣一時非常安靜。

這時筆記本電腦不大的聲音變得明顯了，兩種聲線不同的流利英語，清晰地映放在客廳裡面。

裴謙的手停住，看向電腦螢幕。我忙不擇伸出手，把電腦關掉了。

“總評委是，德森？”

裴謙眼角劃過一抹困惑。

“沒、沒事。”我盯著電腦，磕磕絆絆道，“沒關係的，我的產品還有可能獲獎，評委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他不會讓你出風頭的。”

裴謙微帶有冷意的眼眸微垂，我抬起頭，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纏。

“......”

裴謙偏過頭，紅暈漫上了耳根，他冷冷道：

“總評委一個人的權重，占百分之三十，你覺得在競爭激烈的國際大賽上，失去了這三分之一，你能有機會獲獎？”

我垂下頭，默默抓緊衣角。

“那能怎麼辦？都已經定下來了。”

我有些頹靡地道，“聽天由命，看淡一切，一切隨緣！”

“你就認命了？”裴謙淡淡地睨我。

“不認，可是沒辦法。”我攤開手，“東西都已經交上去，總評委已經就位了。我總不能現在跨洋去M國阻止大賽進行吧？”

“就算撒潑阻止了，我又有什麼本事能讓總評委換人？這簡直不可能！”

裴謙唇線抿得直直的，眼底流過暗光。

“失敗了能怎麼樣？你不管你爸媽的公司，回來老實上班嗎？或許也不錯？起碼你不用那麼累。”

“也許。”我道，“不過哪怕沒獲獎，沒有公司願意投資星脈，我還是要堅持到底的，不到星脈垮掉的最後一刻，我都不會放棄。”

裴謙無言，黑漆漆的瞳孔一瞬間有了神采，不過轉瞬即逝，他平靜拍了我的肩。

“先去把衣服換了吧，都濕透了。”

**

我覺得這事不能瞞著同事，或許他們可以給我出謀劃策一下。

回公司後我緊急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把關於德森如果作為總評委，就會給機器人類型的參賽產品壓分的事情告訴了同事們。

“所以我們的產品，很可能會被排擠？”

“不是可能，是一定。”

我道：“其實不止咱們星脈，隻要是機器人類型的，都得招殃。”

同事們哀嚎。

“倒大黴，完了。”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德森德森，他怎麼好意思叫這個名字的？也太缺德了！”

我們都陷入了苦惱，所有人充分體會了我昨晚從聚會離開時的心境。

“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德森？我天呐。”

同事抱怨道，已經碎了一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的心血啊！”

“啊啊啊——”

會議室裡已經猿聲悲啼一片。

有些口德不佳的同事，忍不住爆粗口：“草，他媽的。”

我們靜了一會兒，有人突然道：“你們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總評委換掉？”

把總評委換掉？

“來不及了，咱們這遠在大洋外的，怎麼能乾涉得了M國的事？”另一個同事反駁道。

“那......有沒有能隔著大洋操作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