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察覺到老闆低垂著眼,正在看我手腕上的東西。
是奶奶給我的那個手鐲。
“怎麼了?”
我把手垂下,衣袖擋住了手腕,但手鐲有點大,掉在掌骨的位置。
“沒。”裴謙移開眼睛,語氣淡淡:“哪兒來的?”
我撓撓腦袋,“奶奶給我的,不過這東西太貴重了,等回公司了我就把它收起來。”
“為什麼?”裴謙道,“你戴著挺好看的。”
我睨了老闆一眼,“現在好看,磕壞了就不好看了。而且這東西襯我現在的衣服,可不襯棉服和牛仔褲。”
裴謙沒說話了,他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抓住我的袖子,“該去買琉燈了。”
我們來到一個專門賣琉燈的店鋪,買了兩個。
這東西放在天上,還是很危險的,容易掉下來砸到人。
但是政策尊重民俗文化,鎮裡人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統一登上淩月閣,把琉璃花燈放在固定的區域,底下不允許站人。
所以我跟老闆向放燈的樓閣走去,中途還去買了個打火機。
淩月閣裡麪人很多,比肩迭踵,我本來跟老闆保持著一拳頭的距離,時不時被推搡一下,撞到他,然後又分開。
這樣撞了好幾下,我猜老闆是煩了,直接捏住我的肩膀,胸膛抵著我的背,用自己隔開那些人,把我往樓上推。
這樣走順利多了,我們不一會兒就到了樓頂。
樓頂祈福的人很多,而且從樓頂看去,大片的琉璃花燈漂浮在天上,光華璀璨,融融如海。
燈海遮掩了雲月,樓閣下方是一片湖域,倒映著天上玉盤,一時之間,還真分不清哪邊是水上天,哪邊是天下水。
前面放燈的地方有一個延伸出去的小平台,我隻需要在上麪點燃燈芯,然後等它徐徐升起,再推出去就好了。
必經路上有個老婆婆,拿著一把紅牌拍了拍我的胳膊,問我要不要買,說可以把願望寫在上面。
我心說,古籍裡從老祖宗開始,琉燈就是祈福用的,還沒聽說過能許願呢。
現在的無良商家,什麼都要賦予許願的價值,來賺不知情人的錢。
而且琉燈在空中掛的越久越好,如果掛上牌子,不要多久就掉下來了,我覺得這樣不好。
那老婆婆見我不想買,忙道:“這牌子很靈驗的!你跟男朋友買了掛上後一起放燈,可以保佑長長久久。”
裴謙聽了,咳嗽一聲:“誰說我是她男朋友?”
說著滿臉嫌棄地牽住我的手,把我往樓台上拉。
“哎哎。”我有點踉蹌,“别走這麼急。”
裴謙的腳步果然慢了下來。
他拉了我一把,我借力踩上高階,站在他身邊。
身前是一個一米寬的高台,大概到我腰口的位置。
旁邊的人點燃花燈,不消一會兒花燈彷彿飛了起來,升到半空,那人推了一下,花燈就藉著風力飛向更遠的地方。
看著很神奇。
其實單靠熱力學原理是不夠花燈飛那麼久的,訣竅是人們在花萼的地方,裝了一個小機關,有了這個小機關的驅動,才有了這麼壯闊的燈海奇觀。
為什麼我這麼清楚?因為我知道這東西,爸媽公司一直有在生產的。
不過現在不是我爸媽公司了,它的主人變成了蘇國誌。
裴謙的手伸過來,替我點燃了花燈,我看花燈緩緩升起,眼睛閃著燃燒的燭火。
這是我第一次放花燈,以前年紀小身高不夠,長大了又沒機會來到這裡。
我正要伸出手,將升起的花燈推出去。
“啪。”
琉燈突然熄滅,墜落在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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