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檀沉穩了許多,連眼神都堅毅了。
她身邊的沈玄知臉色一直淡淡的,倒是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模樣,對話之間能夠看出他的見識也不凡。
“般配。”
“真是般配。”
霍思嬌的耳邊總是充盈著“般配”這兩個字,每一聲誇讚都像是刀子深深地紮入她的心底。
她倒了一小杯紅酒,全部喝下。
桌邊的傭人很有眼色地又給她添滿。
霍思嬌端著酒杯,耳邊的喧鬨聲越發近了。她轉頭一看,是沈玄知和關靜檀過來敬酒了。
關老爺子揚聲給沈玄知介紹說道:“這是謝家的大兒子謝敘白,和咱們家阿檀算是一起長大的。”這些小輩本來不值得關老爺子親自過來介紹,可是謝敘白不一樣。
長了眼的人都知道他們謝家已經要飛黃騰達了。
還有,霍思嬌在這桌。
老爺子也有些私心。
“謝大少。”關靜檀穿著宋製婚服,如同空穀幽蘭一般。
她眉眼含笑端著酒杯喊了一聲謝敘白,“以後要多仰仗謝家照顧了。”
“客氣。”
謝敘白端莊有禮,那雙眼睛看向沈玄知,“恭喜,我祖母的身體也多虧你照料。”
沈玄知淡淡地說道:“分內之事。”
謝敘白緩緩說道:“我謝家和關家算是世交,往後你就是自己人了。”
關老爺子厚著臉皮攀關係,拉著謝敘白的手說道:“若論起祖上的姻親關係,敘白的輩分都要大上一輪。或許阿檀要稱敘白一聲小叔,你大上幾歲。我就舍了這一張老臉,讓阿檀認下這個小叔。”
也是不知道隔了多少血緣關係的小叔。
帝都這些家族要是追溯起來,多少沾親帶故的。
關靜檀知道祖父是在給自己鋪路,她親自倒了一杯酒雙手遞給謝敘白:“小時候就總愛排輩分,這次你可算是如願以償了。謝家小叔......以後多來往。”
謝敘白沒有接這杯酒,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沈玄知的身上。
沈玄知攥緊了手心,手背上青筋勃起。他眼底藏著洶湧的情緒,口腔中幾乎是有血腥味。
“玄知。”
關靜檀小聲提醒喊道。
沈玄知伸出手倒了酒,遞給了謝敘白,嗓音有些沙啞:“小叔。”
謝敘白一一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這聲小叔,我應下了。以後有事可以找我,能幫的我儘量。”
謝家也想要同盟,鐘家攀附不上,裴家對謝家的態度曖昧。有對裴家母女從中作梗,以後恐怕不會安生。
唯有關家了。
謝家和關家合作,才能抵得住其他根基深厚的世家傾軋。
關老爺子看著他們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哈哈大笑,指著霍思嬌說道:“這小姑娘是霍家的小姐,最近在帝都也闖盪出一番事業。後生可畏呀,阿檀玄知你們過來......”
霍思嬌站起身端著酒杯說道:“我年紀小,該是我給兩位新人敬酒。老爺子也不用介紹,關小姐和沈玄知我都認識的。”
她瞥了沈玄知一眼,嘴角勉強勾起苦澀的笑意。
將那杯酒直接喝下肚,喝了那麼多紅酒才知道原來這麼苦。
老爺子看著她很是喜歡說道:“你哥哥和嫂子怎麼沒來?今天是不來了嗎?”
“可能會晚點來,也說不定不來了。”
“那好,待會兒我們私下熱鬨一番。今晚他們還喊著鬨洞房呢,你也彆著急走。”
霍思嬌眼眸低垂。
“好,我不走。”
鬨洞房?
她看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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