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呂氏面色因為惱怒而變得扭曲起來,“好好好,本宮親自動手!”
語畢,呂氏向著朱雄英手臂拽過去。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一聲厲喝。
“住手!”
大虎身後跟著兩名錦衣衛迅速進到殿內,冷冷看向呂氏。
“大虎?”
呂氏怔愣一瞬,隨即驚怒道。
“昨夜皇上的旨意你也聽見了,難不成也要為太孫開脫?”
大虎回道:“皇上確實下旨,要把殿下無用之物儘數扔進金水河。”
“既如此,你攔本宮作甚?”
大虎肅著臉,“卑職奉皇命保護太孫,任何人不得動太孫。”
呂氏被噎住。
這時,幻兒已被朱雄英拖著往殿外而去。
幻兒試圖從他手上掙脫,卻失敗了。
即便幻兒受了杖刑,但畢竟是成人,而朱雄英如今不過是個半人高的孩子,卻牢牢將幻兒抓在手裡。
“大虎!本宮乃是太子妃,難道你連我的面子都不給?”
大虎不為所動,語氣冷淡,“卑職是皇上的人,隻奉皇上之命。”
“你——”
殿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收到錦衣衛密信的朱元璋駕臨東宮。
隨意掃了幾眼殿內的情況,朱元璋黑著一張臉,沉聲喝問。
“發生何事了?”
看到朱元璋,朱雄英當即將幻兒扔在了地上。
呂氏一臉委屈跪在朱元璋面前。
“皇上!幻兒她隻是奉旨辦事,罪不至此啊,兒媳這才看不過眼說教了太孫幾句。”
朱元璋轉頭看向朱雄英。
“雄英,無論如何呂氏都是你爹的妻子,你的小娘,今日你所為多有不妥。”
孝乃是大明治國之本,身為皇孫更當為天下百姓表率。
呂氏揪住這一點不放,站在朱元璋面前也有底氣。
哪怕朱元璋自身偏向著朱雄英。
一個不孝之罪就能把朱雄英壓死。
朱雄英仰頭看著朱元璋,眼中泛起水汽。
“皇爺爺,雄英有罪,雄英不孝。”
聽到這話,呂氏眸中閃過一抹濃重的得意。
“雄英連娘留給薇兒僅有的遺物都保不住,雄英有罪,請皇爺爺責罰!”
“再過幾年,薇兒長成大姑娘,兒時這些記憶就一點點褪色,或許某一天,薇兒就連孃的模樣也會遺忘,那根簪子都沒有了……”
這話如同當頭棒喝,將朱元璋定在原地。
稚嫩的童聲聽起來卻宛若一把把鋼針,深深刺在朱元璋心裡。
常氏留下的簪子,在朱怡薇心裡從不是一根尋常的簪子。
那是一個幼女,對亡母的眷戀與想念。
年幼失怙的朱元璋,一瞬間明白了這根簪子對朱怡薇的意義。
驀地,朱元璋伸手撫上胸膛處那八粒穀子,不由用力在上面按了按。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是連爹孃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這八粒穀子,是爹孃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睹物思人。
朱元璋鼻子一酸,也隻有這些穀子能一解思親之苦了。
他是皇帝,坐擁整個天下,但即便貴為九州之尊,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就如同現在,自家大孫所求的正是他辦不到的。
按照朱元璋的想法,幻兒現在還能喘氣,已經是朱雄英莫大的仁慈。
想到這些,朱元璋神色不善,眸光逐漸犀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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