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審問完玉娘子後,黃蜂又從那藍憂口中得知了另一件關於崑崙廢墟的事。
“據藍憂所說,俞之瀾手裡的那捲丹青戰將圖也是他們師尊從崑崙廢墟中得到的。”
黃蜂稟報這事時,黃仙女和巴豆仙師也拘謹的站在旁邊。
青嫵和蒼溟視線落下時,兩妖噗通跪地。
“拜見兩位陛下。”
兩妖一臉討好賣乖樣兒。
青嫵沒心思與他們打機鋒,“你倆來,若是講些廢話,别怪我削你們。”
黃仙女一個哆嗦,搶先道:“陛下明鑒,小妖是來向陛下稟報崑崙廢墟的事兒的。”
黃蜂和黃仙女關係還算可以,知道這兩妖在百獸穀當長老,百獸穀出自鳳麟洲,料想他們應該知道些風聲。
“按人間曆算,大約在十年前,那崑崙廢墟每兩年會浮出水面一次,十洲三島的各大仙門都會派遣長老弟子進入廢墟中探秘。”
“這些年有不少仙門弟子在裡面獲得了機緣。”
青嫵眸光微動:“你們也去過?”
黃仙女皮子一緊,巴豆仙師忽然賣隊友:“陛下明鑒,阿黃也曾得到一卷丹青,夜夜瞻仰,癡迷的很。”
黃仙女尾巴都給氣出來了,瞪向他:“用得著你廢話,我自然是要將丹青獻給陛下的!”
她說著,舔笑著拿出畫軸。
巴豆仙師也拿出一物來,他呈上的是一個青銅杯。
蒼溟悄無聲息展開神域,青嫵抬手,那兩樣東西就飄到她近前,她面上舉重若輕,實則很是謹慎。
鬼力將這兩物包裹的密不透風,隔絕它們氣息外泄的可能,她先是展開那捲丹青。
畫卷張開後,上面工筆精湛,描畫的赫然是一個頎長俊美的男子。
畫一展開,哪怕黃仙女沒看到,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神色也顯出焦急和忍耐。
青嫵注意到她的異常,隨口般道:“你那七十二路相好的都掰了?大方也不要了?改迷上畫中人了?”
黃仙女:“陛下……嚶嚶嚶……畫郎他是真好看啊嚶——”
沒等她嚶完,紅蓮業火已捲上畫軸,火舌頃刻間將畫卷吞噬。
黃仙女臉色驟變,捂著心口露出絕望之色。
那一刹,青嫵手腕驟抬,紅蓮業火燒向黃仙女。
後者面露驚駭,隻道自己小命休矣。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出現,黃仙女唔了聲,隻覺腦子裡有輕微的抽痛感,像是有一根針悄然插在自己腦子裡,這會兒卻被拔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就見自己安然無恙的被業火包裹著,卻有一縷灰氣從自己眉心處被抽離。
黃仙女肝膽欲裂,顫巍巍看著那縷灰氣被抽走,飄向丹青被燒灼後的餘燼,餘燼出飄出了同色的灰氣。
兩股氣交纏,逐漸融為一體。
“這、這灰氣是什麼?”
青嫵以業火將灰氣包裹,上了好幾道封印後,將此氣收入一顆鬼珠中。
她這才看向臉色煞白的黃仙女,陰陽怪氣道:“當然是‘好東西’咯,你再對著你那畫郎春心盪漾個幾年,你那黃鼠狼腦子就徹底被蛀空成無腦了!”
巴豆仙師也看的心驚肉跳,趕緊道:“那青銅杯可將凡水化為靈酒,每日飲上一杯可增長修為,小妖這些年也喝過不少……”
蒼溟以靈力包裹住青銅杯,引水入杯,再倒出後,凡水化靈酒,不出意外,那靈酒中也蘊藏著灰氣。
紅蓮業火直接朝巴豆兒也燒了過去。
豆豆兒都燒的哇哇直叫,黃仙女在旁邊看著,總算順氣兒了,這死豆豆和自己一起遭罪,她內心都安詳了。
巴豆兒身上的灰氣被抽離了出來,修為也跌了不少,可他現在不覺心疼,隻覺慶幸。
這詭異灰氣連兩位陛下都處置的如此小心,這玩意兒就藏在他們體內,假以時日,鬼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玩意?
青嫵瞧著鬼珠裡越發濃鬱的灰氣,撇了撇嘴:“看來咱們有的忙了。”
從崑崙廢墟中帶出來的東西,怕是九成九都有問題。
黃仙女和巴豆仙師被帶下去,灰氣的事乾係重大,沒什麼好隱瞞的,兩妖不敢耽擱,領了命即刻趕回鳳麟洲,先從百獸穀內部開始收拾起這灰氣。
但凡進入過崑崙的人,都要檢查一番。
這些灰氣,就像是一根根悄然埋下的釘子,要一一拔除極為費時費力。
青嫵和蒼溟不可能耗在這種事上,隻有解決了源頭,才是平息此事的根本辦法。
崑崙是肯定要去的。
雲錚去找了穆傲雪,轉告此事,人間這邊有穆傲雪盯著盤查,可以讓青嫵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青嫵開口道:“留這麼多線索,引咱們去崑崙,是篤定能在崑崙滅了咱們?還是有别的圖謀?”
蒼溟看向她:“你覺得,背後之人是在聲東擊西?”
“誰知道呢?”青嫵哼了聲:“畢竟到現在,咱們都不清楚天後到底在圖謀什麼。”
還有這灰氣的來源,連太一阿爹都不知曉,青帝老祖又在此刻沒了聲息。
而這一切的端倪,都是從他們自域外回來後才浮現的。
域外……
青嫵眸光微動。
“既然從始至終,天後都把巫族當成踏腳石,咱們在域外滅了巫族,會否也在她算計中的一環呢?”
“咱們是域外滅巫,天後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那地方,還有什麼是值得天後心動的?”
青嫵和蒼溟對視,兩人心裡同時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燭九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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