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左相夫人一會去,就去了左相的書房。
見她進來後,左相抬頭看了眼,見她神色蒼白,滿頭是汗不由一愣,趕緊停筆,上前攙住她。
“夫人怎麼了?可是梅園宴會上出了什麼事?”
左相夫人點了點頭,被左相扶著坐下,又喝了幾口熱茶,這才定住心神。
“的確出事了,相爺,京城……不,大雍怕是要亂了。”
左相聞言卻是沉默了,他哀歎了聲,搖頭道:“如今的朝廷,亂了是遲早的。”
左相夫人自然知道左相心裡的難受,自從鎮國侯府的冤案以兒戲般的姿態被洗清,胡人使臣進京後,左相夜夜難眠,輾轉反側。
左相夫人能感受到他的心力交瘁。
自先太子自焚,皇帝醉心修道求長生後,大雍朝堂上就變得烏煙瘴氣。
有諸如廢太子之流一心斂財,為自己謀求私利的。
也有如左相一家,抱著中庸心態,隨波逐流的。
但也有似左相、似謝疏、霍毅這種真正憂國憂民,一直試圖挽大雍於將傾的忠臣、良臣。
左相夫人從左相臉上看到了心如死灰,她定下心神,看了眼書案上似未寫完的奏疏,問道:“相爺今日怎沒入宮當值?”
左相搖頭:“已無去的必要了,夫人不是一直想北上賞雪嗎?”
左相夫人不答,反問道:“相爺是想辭官?”
左相點了點頭,他對如今的朝廷,已經失望透頂。
“相爺當真放下了嗎?”
“放下了,就算我不放下,又能做什麼呢。”
“相爺若真放下了,就不會選擇辭官後還北上。”
北境是厭王的地盤,同時也是直面草原胡人的第一線,如今這局勢,便是左相夫人都能看出來,北境那邊怕是要亂了。
左相在官場沉浮多年,不會看不出這點。
“相爺,大雍還有希望。”
“夫人是說厭王?”左相搖了搖頭:“厭王的確有經世之才,可除非他願意……”
“相爺。”左相夫人打斷了他的話,深吸一口氣道:“厭王妃才是青嫵郡主。”
“……什麼?”左相愣住。
左相夫人握緊他的手,她神情中依舊帶著害怕,眼神卻清明無比:
“草原送來的那個是假的。”
“真正的青嫵郡主是厭王妃!”
“最重要的是……厭王妃她可通鬼神!”
左相怔住,本已死灰般的眸底迸射出了希望。
左相夫人低聲道:“凡人難懲昏君,但鬼神百無禁忌,相爺,大雍還有救!”
……
右相府。
自司徒薇換魂安平縣主,廢太子倒台後,右相府也跟著家宅不寧。
右相最近也睡不著覺,總覺自己地位將要不保;從宮中回來後,他也一直臭著張臉。
聽說右相夫人今天去梅園赴宴,他有心想打聽下那位‘青嫵郡主’在厭王府上的動靜,剛想讓人把右相夫人叫來,右相夫人自己便過來了。
右相看著右相夫人遞來的和離書,臉色鐵青。
“你瘋了不成?”
右相夫人早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她垂眸道:“我與相爺夫妻情分已儘,和離了對你我都好,你覺得我和安平連累了你的仕途,與我和離後,相爺大可以另覓良緣,找個更好的妻族幫襯。”
“若相爺覺得和離對你名聲不好,也可將我休棄。”
“好好好!你不想過了是吧!本相就成全你!”
右相被右相夫人突然來這麼一手弄得怒火中燒,哪還記得打聽訊息這事,全拋腦後去了。
他直接寫了封休妻書,就讓右相夫人滾。
右相夫人拿起休妻書,如獲至寶,多餘一個字都懶得與這狗男人說,扭頭就走。
至於提醒右相,嗬,怎麼可能?
從知曉那位神通廣大的厭王妃才是真的青嫵郡主那一刻起,右相夫人就知道右相要完了!
雖說當年鎮國侯府被冤之事,與右相府沒啥直接關係,但上一任右相,已故的許師道可是摻和進那件事了的。
如今的右相,乃是許師道提拔上去的。
且鎮國侯府蒙冤的這十年裡,右相在朝堂內外,沒少當著百官的面貶斥鎮國侯。
厭王妃雖曾出手救過安平縣主,但時候,右相夫人多次想要登門道謝,都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一家子的不喜。
右相夫人估摸著,就右相那脾氣德行,還有當初趁鎮國侯落難踩得那幾腳,怕是壓根瞞不住厭王妃。
要不了幾天,厭王妃就是青嫵郡主的事兒就會傳的滿天下皆知。
那時候,曾經在鎮國侯府落難後,火上澆油的人,怕是沒一個會有好下場!
可笑的是,這群人之前還在沾沾自喜。
覺得一個從草原回來的侯府孤女,對自己不會構成絲毫威脅。
誰曾想,這世間事就有這麼奇妙呢?
草原回來的孤女是假,真正的郡主早就‘重回人間’,將他們的嘴臉儘收眼底。
而這位郡主,可不是孤身一人。
她身後不止有厭王,她本身的存在就足以讓凡人畏懼!
右相夫人收斂心思,腳下生風。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狗男人無情無義,大難當頭,就該一腳踹飛!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