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被攪擾了清夢,睡到晌午才起來,心氣兒不太順。
用膳時,神荼鬱壘來向她稟報了昨夜之事。
金瞳白虎追蹤儺面男子的氣息而去,但結果令人失望,對方的氣息中斷,且沒留下更多痕跡。
青嫵聽後,皺了下眉。
又是那個儺面男人。
對方是盯上謝疏了啊。
不過巫族想要謝疏的七竅玲瓏心,具體是想乾什麼呢?
“這些天你們巡夜時多留意點定國公府那邊。”
神荼鬱壘領命後消失。
青嫵想了想,還是拿出剪刀,親自又剪了兩張神荼鬱壘的神像剪影。
她掐了個指訣,傳信呼喚,沒多時,桌上的茶碗裡盪出漣漪。
一個滿頭白毛的腦袋從茶碗裡冒了出來。
一個腦袋,下面杵著個茶碗,即便白毛小姑娘生的宛若冰雕玉琢的,這畫面也堪稱驚悚。
青嫵瞅著她冒煙兒的腦袋,好奇道:“不燙嗎?”
她這壺茶是剛用滾水沖泡的。
白雪小姑娘皺了皺鼻子:“還好,沒有炎婪大人的岩漿酒燙。”
一聽就知道小姑娘當初在炎婪手底下沒少吃苦頭。
青嫵也知曉炎婪那廝帶孩子是個什麼德行,她小時候也沒少被炎婪丟進岩漿地獄裡洗澡。齊聚文學
洗的皮開肉綻。
青嫵點頭:“燙多了就好了,看樣子你也習慣了,挺好。”
白雪:不……其實並沒有……
隻是不習慣會死翹翹罷了。
“這段時間你守著你哥,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可有感覺到危險接近?”
小姑娘認真思考,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沒感覺到有危險的東西靠近。”
“不過大哥哥他最近很奇怪。”
“奇怪?”
小姑娘琢磨著該怎麼說,想了想,她盯著青嫵道:“他讓人把謝閒的腿打折了,關在小屋裡,一天隻給一頓飯。”
青嫵挑眉。
喲,謝小公爺下手這麼狠的嗎?
“為了啥?”
“好像是因為謝閒不聽話,他偷偷說王爺哥哥的壞話被大哥哥聽到了。他中途還想翻牆開溜,大哥哥就讓人打斷了他的腿。”
“大哥哥本來想把他舌頭割了的,但是父……謝韞勸下了。”
青嫵手托著腮,眨巴眼,聽笑了。
謝疏這人,長的和謫仙一樣,下手倒是狠的很啊。
這點倒是和她記憶裡不一樣。
為了蕭沉硯,對自己親二叔都能下這樣的狠手,嘖嘖嘖……
“這些臭男人間該死的友情……”
青嫵撇嘴,轉念又琢磨起白雪的話,小姑娘居然沒感覺到儺面男人的靠近。
是昨夜對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神荼鬱壘發現了?
還是,對方的手段能讓人無法察覺?
“這些天你警醒著點,跟緊你哥。”
謝疏手上有她上次給的符,一旦遇到生死攸關的局面,那張符會將他送到蕭沉硯的身邊。
小姑娘點頭。
青嫵瞧著她:“與你哥見面了嗎?”
小姑娘腦袋縮下去,下半張臉擠進茶碗,開始吐泡泡。
好好一張漂亮臉蛋都被擠變形了。
青嫵見狀就知道小姑娘是隱身默默保護,還沒真的在謝疏面前露過臉呢。
罷了。
她也不勸什麼。
摸了摸小姑孃的白毛,將神荼鬱壘的剪紙交給她:“貼在你哥房門上。”
……
謝疏此刻不在大理寺,而是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衡鹿山,山靈廟。
他手持香燭,親手點了一盞盞的往生燈。
為十年前那場戰役中,枉死的十萬將士而點。
白眉老道和小狐狸回京後,沒去厭王府上蹭吃蹭喝,一老一狐回了山靈廟。
今兒謝疏來點燈,白眉老道還怪不好意思的。
當初他和小狐狸去定國公府‘造謠撞騙’險些害了謝翎,這事兒,老道一直過意不去。
“謝小公爺……”
白眉上前,提起當初之事,連連道歉。
“此事已不過,道長不必掛心。”謝疏語氣平靜,他看著白眉,沉吟後問道:“有件事,想請道長解惑。”
“謝小公爺但說無妨。”
“道長可知七竅玲瓏心?”
白眉驚訝。
“看來道長是知道的。”謝疏垂眸:“若普通人得到七竅玲瓏心,有何用處?”
“這……若此七巧玲瓏心是生在這人體內,此人生來便有辨真偽,看破虛妄的能力,說是天道寵兒也不為過。”
白眉感慨道:“若此心並非本人所有,隻是落入普通人手的話,也沒什麼用處,普通人不通術法,也無法用來做什麼。”
“若是落入有神通之人手中呢?”
“那這用處可就大了。”白眉嘖嘖道:“此心可重續因果,因果這東西,可是這天地間最難重續,且無可逆轉的存在啊。”
一旁的小狐狸忽然口吐人言:“皺巴巴你真沒見識,誰說七竅玲瓏心隻能重續因果了!”
“這寶貝若是吃了,可是能換命的!”
謝疏垂下眼簾,壓住眸底身死。
自己的心,還可以……換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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